2023年10月22日 星期日

【SD】澤深:You Can't Stay Here(五)

 全私設+OOC,ぺし(Peshi)代換成「咧」。






(五)


全國大賽的地方預賽開打了,雖然在縣內,但山王位於秋田北邊靠著日本海,預賽場地若是在秋田市區,他們也得一行人住在民宿裡。身為種子隊的山王工業在第二天才開始參與,前一天他們只前去熟悉場地、熱身與簡單的練習,澤北穿著十三號的練習衣,湊到深津旁邊。

「幹嘛咧?」他伸出一隻手指想要把對方推開。

「等一下可以去看比賽嗎?」澤北撇撇嘴角,只好微微又後退了一步,「可以嗎?」

「你怎麼不去問隊長咧?」深津拿著毛巾擦汗,伸手拿了一條乾淨的毛巾往他身上丟。

「我、唉唷、想跟深津學長去!」澤北手忙腳亂地把自己的汗擦乾。

「……真纏人,」深津又伸出一根手指戳戳澤北的頭,「想看就一起去看咧。」


澤北穿上外套,縮在椅子上從看台上往下看著明日要對上的隊伍,兩支球隊打得有些膠著。

「有點無聊。」他說,「他想單幹,但也不看看對方已經放兩個人過來包夾了,不傳出去能幹嘛?那邊籃下也沒有卡好位,一直送籃板球給對面,打得還真是有來有往。」

深津挑眉,很少看到那麼毒舌的少年。

「……如果我不傳球給你咧?」他好奇地問出口。

「不怎麼樣,位置、時機都是深津學長自己的判斷,你不傳給我一定是有原因的。」澤北歪頭看他,「但你通常都會傳給我。」

「嘖。」深津沒逗到人有些無趣,「要回去嗎?肚子餓了咧。」

「嗯,回去吧。」澤北點頭, 從口袋裡摸出一小包餅乾,「深津學長要吃嗎?」

他看著眼前的男孩子,接過餅乾,撕開包裝袋之後,抽了一塊起來:「剩下給你,肚子也太吵咧。」

澤北微微紅了耳根,「你都聽到了啊?」

「你靠太近了咧,笨蛋。」

秋田縣的地區預賽,堂本頻繁地換人上下場,他嘗試了幾個不同的陣容,從澤北先發、松本先發到三年級學長先發都試過,最後還是定下了澤北先發,松本補他的位置,或是去得分後衛。

他戰戰兢兢地過了幾天,中學時期的經驗讓他多少有些不安,球打得再好又怎麼樣,還是要被連自己的球都接不住的人打得頭破血流、哭著回家。

澤北不去嫉妒人,也不幫人找藉口,但他並不能忍受自欺欺人,他很早就知道,所有的體育競賽最終都要直面自己的內心。他並不能明確的說出來,但在一次一次單調乏味的練習裡與比賽時的動作之間,多少領悟球場上的意志與精神狀態能帶給人多大的影響。

地區預賽的四強賽前的練習時一如往常,澤北還是比平日安靜低調些。


「怎麼了?身體不舒服?」松本拍拍他的肩。

「啊,松本學長,我沒事。」澤北抖了一下。

松本看他在外面跑步時也跑得挺輕快的,想來應該是沒事,於是也沒多說什麼,只讓他有問題去校醫室,不要耽誤了。

河田在球場另一端喊著澤北的名字,讓他不要再偷懶,快點過來練習今天的團體對戰。澤北連忙喝口水,又跳起來衝出去,想著河田學長在,如果有人欺負自己,他應該能保護我吧。

「澤──北──你又沒有跟過去防守!」河田對他大吼,下場之後忍不住從他頭上尻了一拳,「注意一下隊友的動向,不要自己一頭熱!」

他痛得被激出生理眼淚,深津一臉活該:「愛哭鬼咧。」

「很痛!河田學長的手勁根本大猩──嗚!」他又一把被河田放倒,這次倒是真的大呼小叫哭喊著救命。

「笨蛋咧,」深津走過去輕踢了澤北的屁股一腳,「有些話就算是事實也不可以大聲說出來的咧。」

「深津,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河田剛要轉頭罵人,澤北連忙扳開他的手臂竄出來,卻突然哭了起來,看起來不像他以往的假哭討巧。

深津一愣,「……你把人弄哭了咧。」他用力戳戳河田的肩膀。

「這又沒多痛,有什麼好哭的?」河田也帶著點不安與困惑。

澤北用衣襬擦擦自己的臉,不管旁邊的河田,直接衝上去抱住深津。

「啊?」深津沒有推開也沒有接住澤北,他帶著點驚訝,但依舊看不太出表情,只是拍拍他的頭,說都是高中生了怎麼還是愛哭包,誰叫你要說河田是大猩猩咧。

深津不說自己是否理解澤北的心態,但他難得安慰人。

我只想要當深津學長的王牌,他埋在對方的肩膀裡小聲說:「而且我那句話還沒說完。」

「那你哭什麼咧?」深津又想把人推開,「熱死咧。」

深津並沒有回應澤北說要當他的王牌這件事。他總覺得不必如此,王牌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標籤,誰能上場得分,他就傳給誰,與其說是賦予期待,更像是他們下場後進更衣室調笑的題材罷了,可澤北是認真的想要去成為他口中的那個球員,他想進攻、想得分,想成為那個他們可以仰賴的人。

他好像是第一次萌生因為是這些人,所以他想為這群人貢獻自己能力的想法。


深津可以視而不見,但他無法否認這是一種不曾有過的情緒。

河田問他,小狗好像對你一見鍾情。

你懂什麼咧,生物課有沒有學好?這個叫銘記效應咧。他回嘴,倒也沒有反駁河田所謂的情啊愛的。

「我都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那麼有責任感了。」河田輕笑一聲,「其實他也不錯,雖然笨了點,但是很聽話。」

「笨死了哪裡聽話咧。」他頓了頓,「小狗會長大,我充其量只是寄宿家庭而已咧。」

河田想,明明就很喜歡還要嘴硬說沒有,給了太多特權反而開始自欺欺人這一切不過稀鬆平常,河田雖然覺得深津有些可笑,這局外人的觀點也只不過是一隅。

他們都知道澤北一直在往前跑,跑得比誰都快,即使現在並肩而行,遲早只能看著他的背影往天外之地奔馳而去,如同地平線沒有盡頭。

「那你還不對他好一點?」

「我對他還不夠好咧?」深津瞪大眼,「你家有養過狗嗎?」

「倒是沒有,我家有養貓。」河田搖頭,「貓很可愛的。」

「我家有養狗,你不懂狗咧。」深津暗自翻了個白眼,「狗這種生物就是,仗勢欺人咧。」

河田看他講得頭頭是道,懶得與他爭執那個「勢」又是誰給的,只能嗯嗯啊啊附和著,想著小狗笨不笨、乖不乖都另當別論,主人的態度可比小狗本身的能力要重要得多。

「我看你就是喜歡小狗。」河田忍不住說。

「……噓。」深津對他比了個闔上拉鍊的手勢,「沒辦法咧。」

深津對於這種自體發光、溫暖又總是繞著自己轉的生物沒轍,要說喜歡,或許有那麼一丁點,只是他也有所顧忌,一而再再而三地讓自己與澤北保持距離。

他們交錯的時間理應是少得可憐,他知道,也察覺到這距離被小狗一點一滴的蠶食鯨吞,而深津被動地選擇站在原地──他原本是這樣決定的。


全國大賽時的準決賽,山王工業對上來自神奈川縣的海南大附屬,這場比賽開始前的分析與預測都不約而同提到一樣是控球後衛的二年級的牧紳一與深津一成。

深津看著前一年的比賽錄影,想到對方一年級便成為先發陣容,基礎扎實的技術、球場上的即時判斷與視野,確實令人激賞。

直到臨上場前,他突然跟澤北說,你要是跑不動,我就立刻讓五郎換松本上來。

深津看著人時,漆黑的眼眸不帶一點情緒,澤北覺得他就是山王工業籃球隊的具象化,對於場上的球員嚴苛而鐵血,打不了就換人,即使是全國冠軍隊伍的王牌,是全日本最強的高中生,在深津眼裡,似乎都是奠基於能得分的情況之下。

澤北並不覺得能夠先發上場比賽是一件多特別的事,他這般天生傲慢的部分就像是在攻入禁區得分之後,對面球員被他帶到地上,澤北穩穩地落地站在籃下,不帶情緒地看了對方一眼,彷彿他做過無數次,這樣打擊球員心態的事對他而言稀鬆平常。

山王工業的形象,對內是深津那樣的人,對外看來就像澤北,他們並非無堅不摧,但眾人仰望的模樣讓人觸手不及,一旦度首失去冷靜與節奏便兵敗如山倒,難以挽回。

比賽結束倒數時,深津想,牧紳一是很好的球員,海南是優秀的隊伍,可我們場上五個人更強——他不由自主往全場最高分的澤北看過去。


比賽結束的哨聲響起,澤北喘著氣,突然脫力似地站不住,搖晃著跌坐在地,深津正站在他身邊,連忙把少年扶住。

「怎麼了咧?」

「……兩隻腳都抽筋了,」澤北倒抽著氣,「好痛啊,深津學長!」

不知道為什麼這時候的他並沒有哭,明明應該比被河田鎖喉時要痛,他彎腰,一把將澤北背起來,「送你去醫務室咧。」

堂本教練與其他人才注意到他們,眾人衝上來七嘴八舌地問著發生什麼事,深津也只是繼續背著他,說這笨蛋抽筋了咧。河田問他需不需要接手?

「不用,我可以咧。」深津往外走。

兩人剛打完比賽滿身大汗,皮膚相接之處可以感受到黏膩的汗水,蒸騰的熱氣籠罩著兩人,他厚重的呼吸打在深津的後頸上。

「對不起啊,深津學長,我都是汗,你放我下來吧。」澤北感受到肌肉還在痙攣著,但他想起對方總是嫌棄一身臭汗的自己,語氣有些畏怯地說著。

「……你真的是笨蛋咧。」深津說。

澤北看著對方的後腦勺,明明一樣汗如瀑布,他從來不覺得深津學長臭。

「是嗎?」即使腳還在抽痛,他依舊胡亂答著,「應該是吧。」

深津似乎噗叱了一聲,但他看不到:「你笑了嗎?」

「……沒有咧。」

「才怪。」

「醫務室到了咧。」他有些粗魯地把澤北放到床上,醫生與護理師連忙上前查看,深津只是安靜地站在一旁,他打完球賽,又背著體重不輸自己的少年走來醫務室,更是滿頭大汗。此時堂本教練匆匆趕到。

「那我先回去換衣服了。」深津說,堂本教練點頭,讓他快點去休息。

「深津學長──!」澤北雙腳被抬高拉筋,他還硬要轉頭喊著。

「安靜點咧。」他走到床邊拍了下澤北的頭,後知後覺地有些丟臉。

「深津學長果然還是最好的控球後衛,」澤北笑著對深津說,「今天的你也是最厲害的。」

深津想起河田對自己說的,小狗對他一見鍾情,這可真的不太妙,然而面對這樣直率而黏人的漂亮小狗,他能感受到自己像是溫水煮青蛙,也逐漸失去最初的堅持。

他一邊想著要保持距離,卻不由自主地又摸摸澤北的頭說:「⋯⋯今天打得不錯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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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球少年】及岩:Silver Vine

Silver Vine是木天蓼的英文。 祝阿徹三十歲生日快樂,一樣有一點點NC17,但就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