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小排球完結之後我才寫了第一篇金國金,也沒想到我真的會寫。
覺得這兩位是個很溫和、融洽的組合。寫得滿開心的。
金田一跟國見說,我想繼續打球。
國見連一瞬的目光都沒有分給他,幾乎是緊跟在他的句尾開口,那就繼續打啊。
終於說出口的少年好似鬆了一口氣,他想國見一直以來都是這樣,不反對也不支持。
想做什麼事就去做,為什麼要我的點頭呢?
金田一說,那是因為你是不一樣的啊。
國見微微駝著背,太重了啊金田一,你對我的期待也太過沉重。
他喃喃道。
金田一有點困惑,你就算不贊同……我還是會繼續打球。
說得也是。國見點頭。
金田一醒來時才早上六點。
他維持這樣的作息多年,規律、自制,他身材雖然高大,卻沒有給人過度的壓迫感,國見總覺得他身上帶著日曬過後的乾淨而整潔的氣息──他是那種會在路上被老人家搭話的人。
沒人向國見問過路。這是當然的,國見抿唇,那太麻煩了。
國見在旁邊摸索著自己的手機。
「……幾點了?」他低喃出口的問題彷彿是夢囈一般模糊。
「七點半了,起來吃飯。」金田一已經結束晨跑與鍛鍊,從浴室裡走出來。
「太荒謬……假日不應該這個時間清醒吧。」國見翻個身,他的眼睛還瞇著,卻已經握著手機。
金田一拉開窗簾,週六早晨的日光鋪天蓋地而來,國見的臉正好籠罩在金田一身後的陰影。
金田一是個相當好的隊友、同學、友人與對象,他縱然有自己的脾氣,卻實在比不上他的心軟與善良。
國見極早以前便知道這件事,那是一種生物本能,像他這樣的人總是能輕易嗅出誰是能被他握在掌心而且絕不放手。
他突然想到某年學園祭,他們班的人決定在校園內販賣餅乾與蛋糕,一般的穿著未免太過無趣,那些被派去兜售的人都被迫戴上貓耳,在臉上塗了貓紋。
這種事原本輪不到國見的,但負責的人告訴他到學期末的值日都會有人幫他負責──國見早早便理解這世界上是如此現實。等價交換,嘖。
終究他還是屈服於體內的惰性。
兜售了一上午,國見肉眼可見的不耐煩起來,他躲去樹蔭底下,扯開領帶,又開始後悔起自己為了那點蠅頭小利而出賣自尊。
「國見?」金田一遠遠看到他,用力地揮手,深怕對方沒有注意到。
對方極小幅度的對他擺了擺手掌,算是回應──怎麼可能看不到?
「賣得怎麼樣?」金田一走過來在他身邊坐下,似乎是察覺到對方興致不高,也沒提到他頭上的貓耳。
「……累。」國見把籃子裡剩下的幾包餅乾往金田一手裡塞,「快買。」
「喔……」少年也乖乖掏出錢包,數了數硬幣與紙鈔,遞給他。
金田一拆開餅乾,「吃嗎?」
「吃。」
一塊餅乾就這樣塞進他的嘴裡。
金田一說,國見你真像一隻貓啊。
「閉嘴。」
「最近工作怎麼樣?」金田一問他,一邊幫人把衣服從衣櫃裡掏出來。
「就那樣。」國見坐起來,眼睛還是瞇著,「你呢?」
「文書工作還是不太習慣,不過慢慢有跟上進度了。」金田一進了企業排球隊,上午要進公司工作,下午才去排球隊訓練,周末或平日晚上還得出賽。
「嗯,你就是想太多。」他丟下這句就進了浴室。
金田一想,他才沒有,知道自己要進去總務部,傳了一堆書讓他在大四那年去找來看的人明明是國見。
金田一以為國見是會離開宮城的,去東京之類的大城市工作,他那麼聰明。
仙台對國見來說是個大小適宜的城市,知名大銀行的工作足夠讓他在這座城市裡活在平均線以上,不需要付出額外的成本適應新環境、建立新的人際關係。
「重頭來過的成本是很高的啊,金田一。」他托著下巴這樣說。
早早知道自己要什麼、想要過什麼樣生活的國見──「真厲害啊。」金田一喃喃著。
青年終於轉頭直視著他,「你比我還厲害的,所以高三時的隊長是你,不是我。」
金田一還是不懂這有什麼關係,高三時的他依舊不太會寫社團日誌、處理社團裡的瑣事,副隊長的國見總是說著好麻煩啊,一邊俐落的解決這些事。
「估算成本對我來說是一件很難的事。」他坦承。
國見笑了起來,「雖然如此你還是被分到總務部?」
「這又不是我能決定的。」金田一哀嚎著。
心軟、簡單,有時候還有點老好人的個性,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愛恨分明。國見一邊在心裡幫金田一貼著標籤。
這都不是會出現在他身上的形容,金田一對他而言像是日光衍生而出的副產品,不會過於燙手,也恰到好處的彌補他所欠缺的溫度。
「留在宮城不好嗎?」他反問金田一。
「啊?」青年一愣,「只是覺得……你明明有更好的選擇。」
「你對我的期待也太沉重了吧。」國見又說了一次,「我安穩過日就好。」
這大概就是他們分歧之處,可是又覺得這並不讓人意外。
「高於成本的事情我不做、高風險的事情我不碰,雖然我有能力解決,」國見慢吞吞地開口,「不過麻煩的人生才有趣,所以我看著你就夠了。」
「……我可比不上及川學長。」
「那是規格外的麻煩人物。」
年底的時候再去打沙排吧?影山那個傢伙又在問了。金田一滑著手機開口,知道對方有時候不會點開群組裡的消息看。
國見一臉麻煩:我最近參加了外面成人排球社團。
金田一笑起來,那這次我們一定可以贏他們!
這個人也太善良了吧──國見想著,真的是無法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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