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lver Vine是木天蓼的英文。
祝阿徹三十歲生日快樂,一樣有一點點NC17,但就一點。
出發前他把貓託給了球隊相熟的工作人員,有貓日常慣用的玩具、毯子與一本注意手冊,貓待在袋子裡嗚嗚啊啊,他蹲下身咕噥了幾句,說你要乖一點,不要亂打翻人家的東西,也不要亂跑。
對方笑笑說,是他之前住的房間,應該會比較快適應的。
及川點頭,說:「麻煩你了。」
對方比了個OK的手勢。
養貓是意料之外,其實沒什麼後援的他不太適合養貓,沒人幫忙照顧,但他也認為不該因為有人照顧而無所顧忌養貓,所以遇到貓之前他並不曾想過。
還是因為打完冠軍賽後,終於結束整個俱樂部賽季,他正準備上車時發現車身傳來微弱的喵嗚聲,他才察覺不對勁。正值南半球的冬季,貓咪總會躲在各種地方取暖。好不容易送去獸醫院做完檢查與一整套的流程跑完,及川筋疲力竭地想回家,看到籠子裡的貓盯著他叫,也不知道是哪一塊良心從心頭剝落,他在醫院走廊來回走了幾次,才嘆口氣地收下。
距今也已經過了兩年。他把貓的名字取作壽司,純粹就是因為這是一隻黑白相間的貓。
「你的貓呢?」隊友問。
「送去寄宿了。」他說。
「沒想到你會喜歡貓,我還以為你是狗派。」
「我什麼都不是。」及川哼了一聲:「貓貓狗狗我都不喜歡。」
但還是因此非自願地變成了一隻貓的奴僕。
他從未想過要將貓帶出國,手續太繁瑣了,既然有朋友能照顧好他,那便不要多添波折了。原先是這樣想的,他也一直沒有多作其餘的檢查,直到某日他結束了國家隊行程,慣例地自己往加州飛去,窩在某人的房子裡,在柔軟的沙發上攤成一塊在呼吸的肉。
「貓呢?」岩泉抬腳踹他的屁股,「就你自己來?」
「什麼貓?」他迷迷糊糊開口。
「你剛撿的貓。」男人翻了個白眼,「你居然留你的貓自己在家?」
「你知道貓要出國多麻煩嗎?放朋友家了。」及川翻身正面朝向岩泉,「貓太小了還不適合帶出來。」
岩泉撇撇嘴,沒多說什麼。
也不想自己的要求不太合理,他總是那樣。及川看著天花板的吊扇想著,眼睛又慢慢闔上。但他並不討厭。
這次飛機的時間誤點,他抵達機場的時候才清晨四五點,天色漆黑。沒特別告訴岩泉班機的抵達時間,只說不確定。於是在清晨也依舊人來人往的出關大廳裡,及川一邊熟練點著共乘軟體,一邊拖著行李往乘車地點去。等了幾分鐘後,預定的車輛過來,他輕車熟路地搭上車。
司機確認了地址,他說對。
「回家嗎?」那邊是住宅區,一般的遊客不太會往那一區走。
「嗯,回家。」及川說。
「歡迎回來。」
「謝謝。」
他不是這個國家的居民,更不是遊客,身分有些尷尬,只是因為他的伴侶長年在此,所以要稱作是家卻也沒有錯誤,幾乎是年年到訪。
一個人應該是可以擁有不少處居所,即使是短暫的歸屬感,一個地方能賦予他這樣的情感便可稱作家吧,對於及川這樣的人、身分與職業來說,與其說是多情,不如說長期奔波的生活裡要讓他能產生這樣的想法更是難得。
「我回來了。」及川開門時小聲說著,他在晨光微微從遠處的屋頂裡透出時抵達。
「你回來了啊。」男人的聲音從廚房傳來。及川從鞋櫃裡拿出他的拖鞋,又在櫃子上抽了幾張濕紙巾將行李箱的輪子擦乾淨。
「你怎麼這麼早到?」岩泉穿著坦克背心與短褲走出來,他剛睡醒,頭髮還亂糟糟的。
「應該說我怎麼這麼晚到?」及川脫下外套,「本來昨天晚上要到的,航班臨時取消,換了班機之後又誤點,拖到早上才到。」
他東西全都丟在客廳,逕自往裡走,「我先洗個澡,快要24小時沒洗了。」
「噁。」
及川走出來時,岩泉正站在爐火前煎蛋準備早餐。
「你怎麼穿這樣?」他說伸手往開得過大,甚至能看見側腰的無袖洞口裡伸入,隨便就能摸到對方即使不需要用力也能摸到的腹肌。
「買錯了,懶得退。」他說,用鏟子戳了一下在自己肚子上亂摸的手。
「阿岩好色,明知道我會來還穿這樣。」他身上帶著濕潤的水氣與自己一樣的洗浴香味,頭還在岩泉肩上磨蹭,兩手侵門踏戶地全竄進對方的腰腹上下其手。
「少來,先吃飯。」岩泉忍了幾秒鐘,還是決定訴諸暴力,用拐子把身後瀕臨發情的生物架開。及川又在他後頸上吸了一口氣才退開。
「吸貓嗎?」岩泉哼了一聲。
「貓沒來。」他說,「我也不吸貓。」
吐司、煎蛋、肉片、現成的生菜、香蕉、咖啡與牛奶。零零碎碎地擺了一桌,岩泉說晚點可以去日本超市,「在家裡吃壽喜燒。」
及川說好,他要買很多東西帶回去阿根廷,那裏太不好買到日本的東西了。
「你在阿根廷待的時間也要比在日本長了。」
「有些東西也不是這麼輕易改變的,」他說。「只是我不像日本人也不太是阿根廷人。」
「也還不是活得好好的。」岩泉說,「能好好吃飯就夠了。」
「其實加州卷也挺好吃的。」及川笑起來,「我就是加州卷。」
「加州卷可比你好太多了。」身為加州居民,岩泉皺著眉,雖然他也並不是加州卷愛好者,被及川這麼一說倒又覺得食物何辜。
說是要一起去日超,最後還是下班之後的岩泉自己去了一趟,大包小包地回來。倒時差又長途飛行的男人在昏暗的房子裡睡得不省人事,傳了訊息也沒回。
「起來,晚上還要不要睡?」他掀開對方的被子,硬是把人從兩顆枕頭中拽出來。
睡到渾身無力的人抱住岩泉:「……好睏。」
「你怎麼又換上這件衣服了?」及川閉著眼摸他,又突然睜眼。
「啊?」岩泉一愣。
「可以嗎?」他反手將人壓在床上,「我醒了。」
岩泉想又來了,這個人一結束高壓的國家隊賽程,每次回來都是這種吃吃睡睡,沒事做就想發情的無腦動物模式。
「不行也沒辦法,我早上提醒過你了,穿這樣不好。」及川用力舔著牙齒,「你這樣看起來太好吃了。」
好吃?岩泉一笑,「你現在咬得動嗎?」
滾在一起的時候還是晚夏的熱烈午後,房裡的空調嗡嗡作響,是舒適的溫度。及川快速脫去自己的衣服又撲上去脫掉岩泉的褲子,全身上下就那件洞口過大,隨時都能露出乳頭的無袖背心。
「阿岩去健身時會這樣穿嗎?」他一邊啃著對方的皮肉一邊問。
「你管我!」他有些羞恥地嘴硬著。
「沒有要管你……」他模模糊糊說著,「你真好。」
「快點,我肚子餓了。」岩泉忍不住他那些溫吞的前戲,明明心急的人是他,真到要做時又慢條斯理,吊足人胃口。他直接將厚實的大腿一抬,用力夾住及川的腰。
「不要夾,動不了了!」他腰上的皮膚貼著對方著柔軟卻有彈性的肌肉,滿頭大汗地在床頭摸索著保險套。
岩泉露齒一笑,順勢將後腳跟往他後腰上一勾,在他腰窩上摩娑著,「不行了?」
「沒有不行,少亂動!」及川氣得伸手把有些過長的頭髮往後梳,用終於在床頭櫃上摸出銀色包裝物:「你不要後悔。」
「你說的喔。」岩泉突然一挺腰,伸手掛在他肩上。
兩人跌在床上,手腳交纏,唇舌相接。窗簾露出一道縫,夕陽餘光從中落入,打在岩泉麥色的肌膚上,及川只是忍不住地啃咬、舔舐、摸索著他,像是一隻碰到木天蓼的大貓。
「所以你今年為什麼也不帶貓來?」岩泉問。
「就說帶貓出國很麻煩了。」他一邊夾著肉片一邊說,「要去申請文件什麼的。」
及川的手機就放在桌上,桌布還是那隻貓在他懷中睡覺的模樣,岩泉伸手拿過手機,擅自解鎖之後開始看相簿。
「……你要不要聖誕節過來啊?」及川埋頭苦吃,又抬眼看著岩泉。「聖誕節天氣會很好。」
「我要是到時候把貓帶走呢?」
「帶走就帶走吧,我平時要打比賽也忙得很。」他揮揮筷子,「跟著我本來就挺無聊的。」
「那你為什麼還養貓?」他喝了一口麥茶。
「你不知道?」及川瞪大眼睛。
「我為什麼要知道?」岩泉忍不住更大聲地反問。
「阿岩也太遲鈍!」他笑瞇瞇地說:「我是在六月十號撿到壽司的。」
及川徹既不是貓派也不是狗派,只是純粹因為種種巧合而收下了貓,一直養到現在。他還知道真正喜歡貓的人是誰。
岩泉最後指使及川把碗放入洗碗機時才鬆口:「我今年排一下假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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