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覺得有點OOC,大概一直在邊緣反反覆覆,過程也是寫寫停停。
波蘭舉辦國際排球賽好像在Katowice比較多?我就想說不然換去華沙,是個毫無根據的亂設定。
大概是今年的平行世界。
世界各地的職業排球聯賽在三月之後陸陸續續告了一個段落,隨後又是國家隊成員發表,開始預備一年一度六月初開打的排球國家聯賽。
今年的比賽地點終於重新開始巡迴世界各地,日本隊的其中一站就落在波蘭華沙。
上一站他們還在南美洲某個大城市,下一站就來到華沙,六月初若不是晴天,說起來還是帶著一絲涼意。
佐久早雖然一直以來都在日本國內的聯賽,他從國高中時期開始便是國家隊的常年代表,對於這樣的奔波日子,稱不上習以為常,卻也是家常便事。
不同於其他人,他依舊掛著口罩,帶著厚度的外套也直接拉到頂端,一副拒絕與任何人交流的模樣。
隊裡的成員都認識多年,縱然有人從不識眼色,至少在疲憊的旅程之後沒有人想去招惹佐久早。
他們這樣的身材在波蘭並不算特別醒目,但一群高大的亞洲人群聚在機場裡還是相當引人注意。
佐久早注意到在等行李時,有個男孩子與他的父母靠近自己這排椅子,他微微皺眉。
「若利,可以跟你合照嗎?」年輕的父親帶著微微的口音問著佐久早身邊的人,還用手比了比手機。
「當然。」牛島起身,看了一下男孩,又半蹲下身子,說了一句佐久早不知道的話。
男孩開心地笑起來,他的母親連忙替兩人拍照。
「……若利君被球迷認出來了?」他在對方回到位置上坐下之後,明知故問地開口。
「嗯,他是球隊的支持者。」年輕的男子沒有太多的表情,但是佐久早還是在他臉丄尋到一絲溫和。
「你剛剛跟他說了什麼?」
「謝謝你而已,我會的波蘭語還不多。」牛島上個賽季才轉來波蘭球會,說起來連一年都還不到,即使上著波蘭語的課程,也只不過能夠勉強應付球場內外,至於要說什麼長句、隨心表達卻是太難。
佐久早轉頭盯著牛島幾秒鐘,又移開視線。
總是這樣,不管對什麼人、什麼事都認真得不摻一絲雜質,就算看來不近人情,有時甚至過於固執而傷人,他也不為所動。
佐久早伸手拂去牛島肩上的紙屑,「若利君果然在波蘭也很受歡迎。」
牛島看了他一眼,「行李來了。」
一直以來他們都是室友,如果無法跟牛島同一間寢室,那他也只能勉強找上古森,但對方很可能也不願意與他共處一室。
難得的是在經歷多年以來的篩選淘汰,他們一直都還待在國家隊裡。這並不簡單,也不理所當然。
受傷、生病、表現不如預期、新人的出現等等,佐久早縱使一直以來都能在這支隊伍裡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他也並不覺得是常態。但他卻是一直相信著牛島會待在這支隊伍裡,直到出現更厲害的選手──只是沒人知道這是多久以後的事。
「跟波蘭比賽的隔天上午是自由活動時間,若利君對這裡熟悉嗎?」
「還可以,這裡離我們球隊的場館不遠。」剛把洗漱用品從行李箱拿出來的牛島想了想,「你想出去走走嗎?」
佐久早沒有點頭或搖頭,「可以看看你平時的生活嗎?」
「你是說從我住的地方到體育館嗎?」
「若利君你平常去哪裡買菜?隊友帶你去的?衣服呢?」佐久早的語速比平時要快了些。
牛島無法分辨他是不好意思或是開心,於是他說:「你要去我在波蘭的公寓看看嗎?」
那幾天佐久早的狀態特別好,平均接發失誤小於一,有效傳球全隊最高,平均攻擊成功率也到了五成以上。
可怕。宮侑在旁邊碎念著。
很久沒有看到佐久早如此驚人的數字了,即使與其餘球員相比他已經是相對穩定的選手了,這樣的成績也不是天天都能看到的。
牛島聽著隊上的分析師稱讚佐久早,後知後覺地猜測也許是那天的對話讓佐久早有些反常。
「……你很期待嗎?」兩人一起走出會議室,牛島問他。
即使佐久早帶著口罩被掩去大半的臉,牛島還是看出了他那彆扭卻掩藏不住的神情。
「……還好。」掛著口罩繩的耳朵微微泛紅。
「我很期待,」牛島看著他,「你是第一個來我家的人。」
佐久早從很久以前就覺得他跟牛島是個境遇截然不同的人,並不是相反,而是他們倆人總是用不同的方式完成同一件事,他覺得自己也許在某方面上並沒有輸給牛島的固執。
他們對排球的態度是一樣的。他想要練接發,他可以逼迫自己練到跟古森一樣的姿勢與反應。牛島則是為此離開國內聯賽,前往世界三大聯賽之一的波超,從頭來過。
努力是一件看似徒勞的事,但沒有這個過程好像一切都不會朝自己走來。要在練習的過程中認為自己「盡到最大的努力」這件事並非如此簡單,這是一個沒有藉口、沒有退路的說法,因為不能說「是我的努力不夠」,只能老實承認自己技不如人。
輸給波蘭並不能說是意料之內,畢竟沒有人上場時是認為自己會輸的。
第五局波蘭隊摧拉枯朽地從發球到攔網像是海嘯一樣撲面而來。最後一球,佐久早倒在地上頭一次不由自主狠狠拍了一下地板,他站在對的位置上,卻還是沒有辦法將球留在場內。
賽後波蘭的球員過來與牛島打招呼,他與職業隊隊友寒暄完,轉頭發現佐久早已經不在。
「他們說你很難纏。」牛島推門而入,對著已經躺在床上的青年說著。
「我睡著了。」佐久早說,明明天花板的燈還亮著。
「今天……」牛島頓了幾秒,「今天我覺得自己打得很好。」
「所以我才不甘心,」佐久早忍不住翻身坐起,「……我也打得很好。」
牛島忍不住還是笑了笑,他走到佐久早的床邊,「可以坐下嗎?」
「……請坐。」他吐出一口氣,「可以抱你嗎?」
牛島率先伸手抱住他,「我們都很努力了。」
隔日他們搭著計程車來到牛島的公寓,離比賽的場地有段距離,球隊配了一輛車給他,是台空間寬敞的休旅車。
牛島開門之後突然停下動作。
「若利君,怎麼了?」佐久早在門外問著。
「……只有一雙室內鞋。」他把自己的鞋放到佐久早前面,自己穿著一雙襪子站在地板上。
「你穿吧。」佐久早彎腰再把鞋推到主人面前。
「我是第一個來的。」他又重複說了這句話,「所以才會只有一雙拖鞋。」
佐久早在這方面的認真帶著一點稚氣,但是他並不討厭,甚至覺得有點可愛。
屋內有些空蕩,大概是因為要離開多日,牛島也把大多數的物品都收拾起來。他走去開窗,讓外頭的空氣流動進來,時間還早,風還帶著一點涼意。
佐久早跟在牛島身後抱住他,將頭埋在他的肩上。牛島不確定對方是不是在撒嬌,但他舉手揉了揉對方的頭,終於有點這個地方是他安身之處的感受。
「若利君好溫暖啊。」他說。
「嗯,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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