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5月2日 星期日

【排球少年】及岩:Overdue

進度大概已經走到75%的感覺。
最近覺得有些釋懷,也可能就只剩我還在糾結於一些小事上,但事實上我好像就很容易被一些不值一提的節點絆倒。
BGM: Tough to Be a Dreamer · Felix Hagan & The Family https://youtu.be/eiQLIXAsqTo





如果他真的有某種直覺的話,或許那不會是一道指引他前進的光。

他對於自己的未來那樣懵懵懂懂,只是多少十七歲的人能夠明白究竟想要的是什麼?即使他沒有確定方向,時間也會推搡著人邁出下一步,而讓及川重新選擇的話,他也無法確定是否還會走上同一條路。

早知道這樣子的話,也許很多事他都能夠更加充容的面對。

 

離開日本兩年多,礙於金錢、假期與簽證等各種問題,他遲遲沒有選擇回去。

二十歲出頭的他站在一個全然未知的土地上,慢慢長出根一般,及川還是想念對方的,但那樣的想念就只是想念,說不出的情緒混雜在一起。

下定決心的人是他,選擇這條路的人也是他,後悔或是早知如此這種話都不能說出口,甚至不該浮現在腦海。

可想而知,只是事到臨頭,依舊覺得自己並不是一個那麼堅強的人。

 

「……怎麼了,突然打電話過來?」隔著網路,聲波微微變形。

「啊……你不用上課嗎。」及川站在陽台上。

「嗯。」

「最近還好嗎?」他拽著帽T的繩子,隨口說著。

「就那樣吧。」岩泉順著他的話頭,「我畢業之後會去美國,牛島他爸那裏。」

「……那傢伙不在吧?」及川聲音裡多了點生氣,「可惡。」

岩泉輕笑了一聲,「明天有比賽嗎?」

「有。」

「那早點睡吧,我還要去打工。」

「你就是一點都不想我。」

「是不怎麼想。」岩泉抿著唇,壓抑著嘴角的笑意。

及川自己反而笑起來,「我很想你。」

 

那樣的電話也許半年才一次,屈指可數。

所有的抗爭都是他跟自己的賭氣與對峙,這樣子的自尊心將他推到一個前無古人的位置上,但也是這樣脆弱而無用的情緒讓他感受煎熬。

如果不是這樣心志不定的人又怎麼會徒生那些困擾,但他又覺得自己還算能忍,畢竟都頂著那些質疑與無視站在這裡了。

所有的反反覆覆他都壓在心上,此時說出來的話都就像無病呻吟,等到他的話真能被聽見的時候,那說與不說,卻又不是一回事了。

 

遇到日向那次太過出乎他意料之外,這樣子一個有過數面之緣的人突然冒出在他的視野裡,像是一份分量正好的禮物,與他在沙灘上玩得挺開心的,傳了一張合照過去給岩泉。

他聽著日向的敘述,想起剛抵達時的日子,不由得多說幾句,卻不痛不癢的。畢竟都是各自的抉擇,要如何適應與面對,也得憑藉各自的修行,旁人只不過能撫慰一時,最終都得靠自己抓住一線平衡。

但他相信日向會做得很好,到底是性格相異,境遇迥然。

 

起起伏伏總是難以避免,當他看到岩泉說他終於出發抵達美國時,突如其來的焦慮也無法排解。

時差近了,季節卻還是分得那麼遠。

他們自從那天分離之後再也沒有見過面。

說起來視訊真是令人尷尬,二十出頭的男性會與自己的竹馬視訊嗎?

及川沒想過這個問題,只是沒有契機也毫無理由,就連編造出一個蹩腳的藉口也做不到,他不曾幻想過要看見誰或碰見誰。

岩泉那時候還是像在日本一樣,吃好睡好。

 「想我嗎?」及川又問出這種黏膩的問題,想著自己離開仙台已久,慢慢的或許不會有人記得他。真矯情。

「白癡啊。」岩泉笑起來,「我看到你上場的影片了。」

「怎麼樣?」

「……還可以吧。」他說。

 

隔了幾個月,最終還是忍不過這段空檔,賺了錢的他平時無處消遣,趁著假期一只背包與登機箱便往加州飛去,最終連個理由也沒有。

岩泉無奈,還以為及川要繼續在他的求道之路上無我的潛心修練,只好開著他那輛剛買沒多久的日系二手車,前往機場迎接。

及川出了登機口,一眼就看到站在人群中的岩泉。

青年衝上前抱住他,「你知道南美人怎麼打招呼嗎?」

「你又還不是。」岩泉咕噥著。

皮膚白皙又俊美的青年笑笑,「很快就是了。」

他用力地在青年臉頰上左右分別親吻一次,最後輕輕碰了碰岩泉的唇,然後退開。

明明是久別重逢,岩泉卻有種眼前人要離開的錯覺,他伸手又抱住及川,想著原來是這樣的感受,他從來不曾知道。

 

他並不是第一次來美國,曾經有過比賽與訓練,但坐在岩泉的車上卻讓他確實感受到兩人所距離的時空。

「開車習慣嗎?」

「還行,我本來在日本也不怎麼開。」運動神經好的人大抵做什麼與肢體協調相關的事都容易上手。

「天氣真熱。」他伸手將冷氣調低。

「沿著海岸那條路回去吧?」

「好啊,很久沒看海了。」及川懶洋洋放任自己軟在副駕駛座上。

正值午後時分,初夏的陽光將海面照射得閃閃發亮,他們絕口不提過去與未來,及川本來不覺得有多麼感傷,只是那樣明媚的季節與時光,他突然覺得自己好似多年未見。

車上播著廣播,鄉村音樂模模糊糊的旋律迴盪在車廂內。

他們開上沿著海岸線的車道,導航自動重新計算距離,多繞了十多分鐘的遠路。

及川轉頭看著車窗外,一切都是那麼燦爛美好的模樣,還以為的年少輕狂本該如此,才曉得一切並非如他所想像。

 

「我好想你啊。」他將岩泉壓在沙發上,將自己的頭埋進對方的肩頸之間。

岩泉並沒有懷疑過及川說的想念,他知道那是真的,最後也只能吐露出這麼一句。

他伸手摸摸對方的頭,「辛苦了。」

「……不是這個。」

青年終於笑著說:「我也很想你。」

在及川脫下自己衣服的時候,岩泉舔了下嘴唇。

「喜歡嗎?」他問著,「我的體能教練很滿意。」

「……還可以吧。」

「到底喜不喜歡啊?」他執意要從對方身上討一個答案。

岩泉張口就往他的腹肌一咬,又舔了一下,才抬頭看他露出挑釁的笑容。

 

及川知道自己是個偏執的人,以前是,現在也是,未來的他可能依舊是。

從前覺得排球對他而言是個夢想,因他的才能難以開花結果而顯得不切實際。周圍的人那樣出色,年紀輕輕便嶄露頭角獲得栽培與矚目,而他卻有種困獸之鬥般的無能為力。

出來打球之後,他漸漸不把排球稱為夢想,這樣的用詞太過沉重,也像是過期的標籤。

岩泉在每一個他忘記呼吸的時刻提醒著,及川才理解,在最後還沒有抵達以前,他總想著在半途上證明給旁人看,卻不是因為自己。

每一個走在這條路上的人都與他相仿,背負著不過多不過少的重量,如果不走上這條路,那另外一條路也未必輕盈。

無關天賦,只是不合時宜,於是姍姍來遲的花季終於在異國的土地上緩緩結苞成形。

及川忍不住又在岩泉的脖子上烙下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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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球少年】及岩:Silver Vine

Silver Vine是木天蓼的英文。 祝阿徹三十歲生日快樂,一樣有一點點NC17,但就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