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3月24日 星期三

【排球少年】及岩:Youth was wasted on the young

對於他們的想法還在慢慢整理中的感覺,好像到了一個段落,但又覺得有些事情還在摸索。
最近稍微心態放平了點,但想到阿徹還是心緒複雜。
另外,獻給最棒、最懂我的心友,生日快樂。




離開仙台以前及川去岩泉家道別。

他們其實剛畢業沒多久,東北的春天來得晚,還是一如冬日裡灰濛陰暗的模樣,及川已經買好機票了。

岩泉聽到門鈴聲,懶懶地走去開門。

看到及川提著老家前幾日寄來的農產品,微微挑眉。

「幹嘛?」

「不能來嗎?」在少年與青年間轉化中的他,容貌好似又成熟了幾分。

「……進來吧。」岩泉聳肩,「我媽去買菜了。」

及川來過岩泉家無數次,他換過自己常穿的室內拖──還是岩泉汰換下來的。


「好冷。」他掛著寬厚的圍巾咕噥著,隨手把農產品塞給對方,直直往客廳裡的暖爐走。

岩泉暗自翻了個白眼,逕自往廚房裡走。

「要喝茶嗎?」勉強開口問他一句。

「要喝熱巧克力!」及川將暖爐轉個方向,讓熱氣朝向自己,摘掉圍巾,舒適地坐在沙發上。

岩泉最後還是只端了杯茶出來。

「怎麼沒有熱巧克力?」及川撇撇嘴。

厚顏無恥的模樣讓岩泉一腳將他踹到沙發另一邊,直接坐在他窩熱的位置上,「吵死了。」


兩人安靜地坐著,及川望著他們家客廳的落地窗,隔幾棟房子,能看到一截褪色的水藍屋簷就是他家。

其實他也沒有非要見到岩泉媽媽,前幾日他爸媽已經過來打過招呼了。

他們兩個太早認識對方,過於熟稔而親密,有些話難以說出口,話到唇邊卻又覺得對方早以洞察自己,顯得多餘又有些不甘心。

岩泉看起來沒在想,但他知道對方都看在眼裡,或者是某種野性般的直覺。

「你什麼時候走?」及川尋了話頭開口。

「開學前兩周吧。」岩泉伸手扯過一旁的毯子丟給對方。

「好快啊。」

「嗯。」

下午的時光有種魔力,像是凝結成一顆將落未落的水滴,表面張力撐到極致,他們都在等那個瞬間的到來,在那一刻抵達之前的時間被無限延伸,看不到盡頭,彷彿永遠,彷彿置身於夢中。


及川是貓舌頭,一杯熱茶放在桌上也等到白煙幾乎消散才拿起來。

選擇做出這個決定的他其實不應該質疑自己,那些念頭早在這段過程中被拿出來翻來覆去地擠壓,好壞都是如此。

他不願意說自己毫無選擇,應該是他在看似有限的選擇裡,硬生生地為自己撥開一條看起來不是路的路。

岩泉自始至終從來沒有質疑過他。

及川曾經問過他,那也是他在半是塵埃落定之際才吐露。

少年那時候雙手環在胸前,停了幾秒,才開口說:「挺好的啊。」

他們之間褪去那些幼稚而青澀的話語之後,每一句都踩在及川心上,情緒被他輕易的拉扯左右。


「你會不會覺得我很蠢?」及川開口。

「這又不是第一天的事了。」岩泉冷笑一聲,「事到如今你想後悔也來不及。」

「也不是後悔……」他轉了轉茶杯,「好像是有點不安。」

「真笨。」岩泉終於看了他一眼,「都還沒出發就怕了。」

「又不像牛若那些人一樣,國中就開始出國打比賽、集訓了。」他深深吐出一口氣,單純敘述事實的同時也不自覺地比較,經驗的有無畢竟是二分法。


岩泉一把抓過他的領子,將人拉向自己,兩人額頭貼著額頭,彼此的氣息因太過接近而分不清是誰的。

「我不會安慰你。」岩泉直直望著他的雙眼,「你才不需要這些讚美。」

他鬆開手,把人抱進懷裡。

及川順勢將自己的臉埋進對方的肩上,他慢慢放下肩膀的力道,伸手抱住對方,嗅著那股淡淡的洗衣精味道,混合著對方獨有的氣味。

「你會變成最好的舉球員,我知道。」

岩泉想,這句話什麼都不是,頂多是他個人的偏見。


及川一剛開始確實沒有自信,也感到不安害怕,人生第一次出國就去一個遠在日本對角線、語言不通的國家。

「徹,你應該更──」布蘭柯做了個姿勢,他打開自己的胸膛,雙臂從胸前往外拋出東西一般。

「你要試著,打開。」他說,「日本是日本,別人是別人。」

沒有過青年隊的經驗,以前的成績都不算數,他也毫不意外的感受到跪在地上爬不起身的掙扎,無法呼吸。

但那都不算什麼,他畢竟有過類似的經驗。


及川想,他不懂。

苦於自身的技術以外,他同樣抱持著巨大的困惑在面對自己的內心。

他也曾經畏縮過,但那沒有用,畏縮的他只是證明了自身還不夠強大,所以他無論如何都硬著頭皮站出來。

想要站在那個只有六個人的球場上,他對自己不曾手軟過。

布蘭柯有時苦笑的說,我很欣賞你。

及川那時拿著球,笑笑說:「謝啦,我很棒吧,我知道。」


成為職業選手對於勝敗的執著並不能一言蔽之,但他們面對頻繁的比賽,又必須選擇在隔天就放下那些情緒。既不能讓自己對於勝負彈性疲乏,也不能讓這些數字影響表現。

練習、練習、練習。

所有的教練、選手都只有這句話。

所以他第一次被替換上場時,並不像自己曾經想像的那樣激動,及川只覺得──來了。

奇妙的是,他在舉牌與隊友拍掌進場時,體會到一股難以言喻的預感。原先二比零的落後之下,逆轉局勢,連贏三局。


那個夜晚及川一如往常做完所有的例行公事,躺在床上,想起岩泉對他說的話。在他還無法相信自己的時候,至今不能明白為什麼岩泉能夠這樣對他說,彷彿是不容質疑的事實。

安慰總是蒼白無力,及川徹也不該是個需要被保護體貼的人。

他不總是開口,但他看在眼裡。

只是來了這些日子,及川突然非常、非常思念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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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球少年】及岩:Silver Vine

Silver Vine是木天蓼的英文。 祝阿徹三十歲生日快樂,一樣有一點點NC17,但就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