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牧藤：初恋

其實沒想過2020的我會心血來潮再寫牧藤，一直覺得事到如今我對他們也沒什麼過不去的執念。但我承認當初的自己用力過度，這次可以用比較輕鬆的心態去面對，也覺得滿開心的。
一邊聽宇多田光的初恋寫的。
（我不會衝浪，跟衝浪有關的都亂寫的）

感謝還有在看牧藤的朋友，獻給你:)

選擇念大學的人都上京發展去了。

牧紳一在高三最後一場夏季全國大賽的表現足以證明他的實力，不論是體育推薦或是憑藉他自己的實力申請大學，結果大抵不會讓人失望。

高三生放起暑假，牧終於卸下隊長的擔子，他即使參加秋天的國體，也沒那麼密集的參與訓練了。

到底要給下面的人自己磨合與訓練的空間。

他拎著短板去海邊，今天看了氣象預報的海象，很適合衝浪。

擁有日本高中男子少有的健美軀幹，從打籃球、衝浪與重訓中鍛鍊出來的肌肉讓人目不轉睛。

牧很習慣那些視線，卻也不能說享受。

他開始做起暖身運動，看著海浪一波一波湧上岸邊，終於抽離打球時的思緒，難得空轉著。

「真巧啊。」清亮的少年音從他身後傳來，牧轉頭一看，陽光底下白皙到刺眼的皮膚突然闖進視線之中。

「……藤真？」他愣了愣。

「唷，牧。」藤真健司揮揮手，手上正拿著一塊衝浪板。

「我還以為你們還在訓練。」

「到一個段落了，其實還是自己練習比較多，時間總有搭不上的時候。」藤真也做起暖身運動。

「怎麼沒聽過你會衝浪？」牧探頭瞄了一眼對方的衝浪板，還跟他同一個牌子。

「學過一陣子，心血來潮想試試，我只會用長板。」

「……想學短板嗎？」牧脫口而出。

他確實從小學衝浪，也教過朋友與親戚，但說出口的那瞬間也感受到了那股突如其來過分親近的衝動。

「我正想問你呢。」他用力拍了一下牧，「我之前就在店裡看到這塊板子。」

牧看著他閃閃發亮的眼神，不自覺笑了起來，「先用長板試試吧，我幫你看看。」

藤真有陣子沒下水了，前幾回的動作有些生疏，牧丟著自己的板子在岸上，拉著他到預計浪來的地點，在後邊推著他往前。

看著藤真往岸上移動的背影，他突然想到這個人真是夏日裡的少年，有些笨拙、不熟練的模樣，讓他毫無猶豫放棄了原先的計畫。

藤真終於在長板上順利的衝回岸上，牧遠遠對他比了個拇指。

他笑得很燦爛，「頭一次覺得自己抓到訣竅了！」

藤真讓他用短板衝一次試試，恰好來的浪相當不錯，他在浪尖轉了好幾圈，像是他在操縱浪頭一般，最後翻了個身才緩緩地回來。

「好厲害！」藤真激動又用力在他手臂上拍了好幾下。

牧笑笑：「沒那麼困難，有時候還是要看運氣，剛剛的浪還行。」

他直接把自己的短板塞到藤真手上，「走吧，今天你一定要學會用短板。」

他們倆的關係說起來親近時，也前前後後認識了將近三年，這還不算上中學時期聽過彼此的名聲。他們當過對手也當過國體的隊友，尤其高一合宿時，只有他們兩個一年級，住在同一間房裡也是常有的事。

與藤真當隊友的感覺很愉快，對球場情勢的掌握、瞬間的判斷與隊伍的領導力都相差不遠，與其說是互爭一二，不如說是切磋磨練。

藤真對於逆風時的心態堅韌不拔，牧有時覺得這樣的千錘百鍊自己也不一定禁得住。但這種話他倒也不會拿出來稱讚藤真。

看藤真在短板上反覆地落進海裡，他也沒出聲勸退，只是一直陪他來來回回練習。

「……休息一下吧。」牧游到他身邊，「補充一下水分。」

藤真點頭，「板子的長度差沒多少，平衡點就差那麼多呢。」

他倒也沒露出不耐煩或煩躁的模樣，不如說他早已習慣這般樸實無華的練習。

藤真上岸就灌了一大瓶水，牧接過自己的板子進了海裡衝了一回。

「去另外一邊試試吧？」他隨手將頭髮往後一抓，露出輪廓鮮明而濃烈的五官，「這裡的浪變低了，不太合適。」

藤真點頭，收拾自己的東西就跟在對方身後往另一處海岸走。

午後的陽光讓海面閃閃發亮。

牧事後回想，也許就是那個瞬間、那個長久以來累積起來的情感，被海浪淘洗沖刷出嶙峋一角，他才驚覺到自己對藤真的心意。

另一邊的浪打得高多了，藤真學得倒也快，落海幾次之後終於成功站上短板，最後幾次也隨著浪頭搖擺起來。

「今天就這樣吧？」牧去自動販賣機買了兩瓶運動飲料，扔了一瓶給他。

「……下次請你吃飯。」藤真後知後覺想到牧倒是沒怎麼踏上衝浪板。

「嗯，好啊。」他笑笑，「你大學去東京念嗎？」

「有這個打算，只是學校還沒全部確定。」藤真一口氣喝了大半瓶，「你呢？」

「我也是這麼想。」牧收拾好自己的東西。

「那正好，到時候跟我說一下。」藤真背起自己的長板，「今天謝謝你啦。」

牧遲疑了一下，「……藤真。」

夏天的日照即使那麼長，還是會迎來黃昏。

他總有一種感覺，當下的遲疑讓他每每感到後悔，於是橙黃色的光線落在少年五官立體分明的臉蛋上，牧拉下藤真背著的長板。

「跟你交換吧，」他將自己的短板塞到對方手中，「當作慶祝你學會了。」

「喂、這很貴吧！？」藤真一愣，「……我、」

「下次有機會再一起衝浪吧。」牧踩上自己的公路自行車，「走了。」

他背著藤真那個因為用得有些年頭而微微老舊的衝浪板，一眨眼就走遠了。

藤真低頭看著那個明顯剛買沒多久的短板，還帶著一點日曬的餘溫。

他背過短板，也踏上自行車，往與牧相反的方向離去。

那麼相似又截然不同的經歷，藤真想，真神奇啊，在十七歲的這一年裡，他也終於明白某些事情的出現或多或少都帶著暗喻，他有時不能理解，卻也偶爾像此時此刻般，深刻而清楚地感受到──日後在每一個重複的季節裡他不會再遇到像牧那樣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