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血來潮想寫點松花,本來是想寫葬儀社員工與失業男子的故事,但寫著寫著就變成畢業前夕。
雖然性描寫不多(就也寫不出多少),但還是標註一下。
花卷準備在大學畢業之後上京工作去了,臨行前與高中時代的友人們相約在仙台一聚。
除卻早已在世界的對角線裡打職業排球的及川,連岩泉也因前往太平洋另一側的國家準備受訓而在春寒料峭的日子裡遠赴他國。
花卷除了佩服以外倒也說不出什麼更有內容的話,畢竟他本質上與及川、岩泉就不是同一種人。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即使他走的是大多數人走的平凡大道,有些人走也走不甘心,哪像他,早早認命。
喝到第二間,大多數的人都三三兩兩散去,只剩松川還坐在他身側,慢慢地喝著冰水。
「明天有事嗎?」花卷滑著手機,漫無目的地點著網路新聞看。
「沒事,畢業的手續都弄得差不多了。」
「那要再去喝一杯嗎?」花卷放下手機,一手撐著自己的頭,側著身子看他。
居酒屋裡昏黃的燈光,氤氳的煙霧繚繞在他們的視線裡。
「好呀。」松川笑笑,「再去喝一點吧。」
他們兩人總是這樣,說著不著邊際的話,親密又生疏。
松川穿著藏青色長版大衣,襯得他兼寬腿長,看著實在不像是準社會新鮮人。
花卷穿著薄薄一件牛仔外套,早已習慣這樣寒風吹得人頭疼的天氣。
「去哪裡喝?」花卷問,「去安靜一點的地方吧。」
松川笑笑,「我知道有一間酒吧,挺不錯的。」
「走吧,我就怕你去什麼有媽媽在的卡拉OK居酒屋。」
「那地方挺有趣的,」松川領著他往小巷走,「只是不怎麼安靜,我們喝點酒就好。」
花卷雙手插在口袋裡,「你沒想過要離開這裡嗎?」
松川沈默了一陣,「想過,但不怎麼實際,所以就算了。」
酒吧到了,在暗沉沉的小巷裡,大門還在兩盞路燈的交界處,連個醒目點的招牌都沒有,就兩個手掌大小的木牌掛在門邊,讓人不安。
「這麼隱蔽?」花卷一愣,「真虧你找得到。」
「我也是被人介紹的。」松川伸手推門,不僅店址難尋,連大門都相當厚實,好似在阻人前來。
「歡迎光臨——喔,松川君呀。」店主穿著白色襯衫搭著花花背心,打了聲招呼。
松川點頭,「我跟朋友一起過來的。」
「你好,我是花卷。」他順口說了自己的名字。
店主笑了笑,「坐窗邊的位置吧,吧檯有人預約了。」
「喝什麼?」店主一邊準備著下酒菜一邊問道。
「琴湯尼,你呢?」
「有酒單嗎?」花卷問。
「這裡是看你自己或者交給老闆。」松川幫著回答。
「那你幫我點吧。」花卷笑得有些狡猾,「常客一靜君幫我點?」
身形高大的男人微微一愣,隨即笑了笑,「那就跟我一樣吧。」
酒吧的照明更加昏暗,光線只允許他看清眼前的人。
店內播放著輕快而溫和的古典吉他,像是氣流般穿梭在這個不大的空間裡。
「你打算去哪裡工作呢?」花卷問,他知道松川後來拿到了幾家公司的內定,但沒過問他的最終選擇。
「決定去葬儀公司工作。」他拿起溫熱的毛巾擦擦手,「薪水不錯。」
「……也滿好的。」花卷愣了下,「有點意外但又覺得挺合適的。」
「你呢?東京的房子都找好了?」
「嗯,下周過去看房子,順利的話就能簽約。」他丟了顆花生進嘴裡,「沒想到會這樣。」
「什麼事?」松川問。
「還沒畢業時想要找工作,找到了工作又不想畢業,想離開老家,但又覺得東京真可怕。」花卷直直盯著他,「還沒決定以前總覺得自己無所畏懼,但事到臨頭又開始退縮。」
店主送上了第一杯琴湯尼。
松川把酒推到花卷面前。
「那又有什麼關係呢?」他總是那樣善解人意而不給人壓力,「現在總不是一份工作要做到退休的時代了,真的不行就轉職、受不了的話就回來──我們不是及川那種非得如此不可的人,跟他比起來,選擇很多的。」
「只有一個選擇的人很辛苦,選擇太多的凡人也會茫然啊。」花卷看著冒著氣泡的酒飲,「不過確實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松川接過店主送上的第二杯,舉起來輕輕與對方一碰。
「祝一切順利。」
兩人在酒吧裡坐到午夜12點,店裡沒有什麼客人了。
松川去洗手間時,花卷起身將兩人的帳結了,倒也不算太貴,他又加了一點給店主作為小費。
「你請客啊?」松川笑著問他。
兩人並肩站在店外,夜晚冰涼的空氣也沒讓他們立刻轉身回家。
「晚了幾天,但生日快樂,一靜。」大概是酒意上頭,花卷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嘴唇柔軟得讓人手心發燙。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花卷改口喊起他的名字,好像是要學女孩子那樣甜蜜而親近的語氣,松川總覺得他相當色情。
「……太晚了。」松川喃喃道,「你……來我家過夜吧。」
花卷看著他,「可以嗎?」
松川笑笑,拉著他走出小巷,外頭停了不少計程車,他隨手招了一輛。
進了公寓之後兩人開始接吻,彼此都帶著酒氣,也沒什麼好嫌棄的。
松川壓著他在沙發上,一邊脫衣服,在微微的光線中也能看出花卷白得有些過份的膚色。不論是什麼模樣都讓他被勾走目光。
認識多年,花卷在摸到松川的性器時還是忍不住要感嘆一聲,「你真的不會讓人失望。」
松川輕輕頂了他一下,「你這是要讓我笑到萎嗎?」
他帶著笑意的語氣很是性感,花卷真想讓他直接進來。
「你居然還在客廳放潤滑液?」
「還有隨身攜帶保險套。」松川從口袋裡掏出來,「幸好我今天有記得帶。」
花卷笑得不停,只比了個拇指。
雖說事前準備有些克難,松川還是起身開燈,把手洗乾淨了才回來。
「都沒氣氛了。」男人裸著身子蓋著一條毯子,摸到遙控器打開暖氣。
「少說幾句。」松川拍拍他的大腿,忍不住在內側咬了一口,才讓花卷覺得他倒也沒有表面上看來那樣游刃有餘。
後入式讓花卷壓著腰,手裡緊抓著那條已經不太像樣的毯子,「好脹……」
松川舔舔嘴唇,眼前的人頂著一頭粉嫩的髮色,白皙的後背,讓他覺得有些不滿足。
他緩緩地插抽著,想著男人的體內真是溫暖又緊緻,讓他頭皮都發麻了。
「唔、那裏!」花卷忍不住晃了下臀部,被松川的手圈住骻部,竟然動彈不得。
他用力地撞擊那一點,好像不顧一切,花卷咬著嘴唇,但呻吟聲還是止不住,想說點什麼,但大腦又被那樣的力道與速度衝擊得一片空白,又痠又脹,但也爽得他忍不住流淚。
「舒服嗎?」松川慢下來,抽出陰莖,把人翻過來,再次撞進去還要攪個幾下,溫吞而磨人。
「……舒服,你、你真的……唔、很變態……」花卷忍不住把自己的臉遮住,事到如今他的羞恥心才見縫插針冒上來。
松川坦然接下了對方的評價,拉下他的手,一邊親吻他沒忘了一邊動作。
花卷伸手環住他,兩人多了幾分溫情與留戀,就好像他們真的是戀人。
大半夜的,兩人才先後沖完澡,沙發是一蹋糊塗,但好在床還勉強能睡下兩人。
花卷吹乾頭髮,睏倦地趴在床上,還勉強自己睜眼等人。
「睏就睡吧,反正明天周末。」松川隨便吹著頭髮,只套了一件底褲跟T恤。
花卷滾到床的另一邊,「上來睡吧,我幫你溫好床了。」
他笑了起來,也跟著跳上床。
「晚安。」
「睡吧。」
松川很難向人解釋自己與花卷之間的關係。
他們之間既不是單純的朋友關係,卻也不到給予對方承諾的親近;說是炮友又未免太過缺乏情意。
這般模糊中還帶著牽絆,如果是說出口的話語,都無可避免地被賦予重量,在這樣時節裡總讓人心煩氣躁,於是他們之間的溫柔就是心照不宣。
也許是時機未到,也許是兩人都還在猶豫,這樣留白的關係反而讓人多了眷戀與不捨。
松川與花卷背靠著背,蓋著一條被子,先後在黑暗中睡去。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