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2月16日 星期日

一目恍惚(01)

這是夫池的故事……可以獨立來看。
想寫的原因是因為他也在我心中佔據了一席之地,我覺得我有愧於他, 總之契機大概是如此。
雖然是在自己這邊po,不過還真是羞恥啊。
俄羅斯專業人士請不要鞭我……我作了吃力不討好的設定……。
有錯請指教、荒謬處便一笑置之吧(不打算抓大蟲的意味)





安那托利‧弗拉德米爾‧伊凡諾維奇是個俄國人,他在老家,莫斯科,念書念到十五歲,父母親離婚,弟弟和父親留在了莫斯科,他跟著母親去德國。她又嫁給了一個瑞士人。安那托利在德國的大學畢業,原本室內設計這行在各地都不至於餓死,但要出名也是極難。他在慕尼黑工作了三年,安那托利就去了瑞士首都伯恩,繼父的朋友正好在那裡開著事務所,一家子就搬回了瑞士。但繼父經商,母親自然四處隨著他走,說是搬回瑞士,也只不過是將在德國的家當打包寄回老家罷了。
其實一切不過是湊巧。


夫池那時候去瑞士出差,牧雪說他想要買棟小洋房,每年夏天都能去瑞士度假滑雪,順道將這事委託給夫池一手弄成。
男人咬咬牙,他想自己這輩子就是拒絕不了自家人才落得這般田地的。
十年屋齡,房子旁有著小庭院,種花蒔草、擺著桌子撐把大傘還挺寬敞的。但就是前一任屋主品味不太好,外表看來還差強人意,就是裡頭的擺設金碧輝煌,豪奢至極,想弄得氣派,卻畫虎不成反類犬。夫池扶著額頭,就這麼小的一幢房子要弄出凡爾賽宮的氣勢也太過強人所難。
但他懶得去住飯店,反正能住,平時就有清潔人員定時整理,就是看著傷眼了點,其餘也沒什麼好挑剔了。
只是此行是出差,一忙起來,夫池便將這件事扔到腦後,過了大半個月才猛然想起來,急忙讓助理找人來看看,這才連繫了安那托利的事務所。
安那托利記得很清楚,那是個天氣極好的星期五早上。
夫池趁機翹了班,把小院子裡的桌子擦了擦,泡了壺伯爵紅茶,一邊看著書。
十點半,一臺腳踏車平緩而安靜地停在雕花的大門欄杆旁。
夫池剛翻了幾頁,他將書插放進去,端起瓷白的茶杯喝了口,濃郁甜蜜的茶香四溢。夫池沒有抬頭,他正專心致志地品著這壺茶。


安那托利正想開口請男人開門。
但他不知為何喊不出聲。早上的陽光力道不強,輕盈地佈滿空氣,柔和而甜美,像是傳出的紅茶香。
安那托利有些手足無措,他捨不得打破這陣寧靜,男人看來太過美好。
他是個亞洲人,黑髮黑眼,細碎的髮絲在他低頭時遮住了雙眼,挺直的鼻樑,嘴唇微抿,他看不太出年紀,亞洲人看來總是比實際歲數年輕多了。

夫池慢吞吞地放下茶杯,抬起頭朝大門的方向瞥了一眼,才笑了笑站起身。
安那托利深吸了口氣,才開口:「您好,我是安那托利˙弗拉德米爾˙伊凡諾維奇,是米夏爾˙弗蘭契事務所的員工。」他用德文說了一遍,對方歪了歪頭,有些困惑。他又用英文說了一次,這回流暢多了,方才那段德文坑坑巴巴。
「啊啊,我知道,我是牧夫池。」夫池拉開大門,作了個手勢,「請進。」

一踏入這間房子,安那托利幾乎想奪門而出,他眉頭鎖得死緊,實在是連一句話都說不上。跟眼前這男人的氣質實在是相去太遠。
「不太舒服,對吧?」夫池似乎對他的反應感到有趣,「我去泡杯茶給你。」
安那托利只得坐下,他迅速的掃過客廳及玄關,隨手掏出速寫本,一下子便把這兩地方的平面圖和目前的擺設畫得七七八八。
夫池一眼瞥見,著實驚訝了下,這份能力雖然說是幹這行的人必備的,卻也不是每個人都能作到這份上。
「你喜歡你的工作。」
安那托利這才抬頭看他,「啊……的確是的。」
「那就交給你吧。」夫池沒再多說一句話,他相信眼前這青年,也許是他對自己眼光的自信,但畢竟再差也不會比現在還糟了。
「就這樣?」安那托利狐疑地望了對方一眼,憑著這幾分鐘就決定了?
「不然呢?對我來說趁早開始是最好的,我頂多只會在這裡再待一個月。」夫池聳肩,「來簽合約書吧。」
安那托利懵懵懂懂地掏出來,夫池爽快簽了名,把自己那份合約書拿走。

「這房子也不需要多精細,當地人怎麼作就照著辦吧,只是這屋子之後是要給一對夫妻還有三個小孩子住的,兩女一男,年齡五到十歲。」夫池頓了頓,「留一間房間當客房就行。」
「我知道了。」安那托利記下夫池的要求,「還有其它的嗎?」
「沒有,我不知道一個家庭需要什麼樣的設計,你自己拿捏吧。」夫池起身,有些任性。
他卻覺得對方有些寂寞,在這個陽光明媚的早晨,這樣的寂寞無處可躲,突兀卻又理所當然地在這房子中被攤開。
「你自己看看吧,房間都沒上鎖,我就在外面看書。二樓最左邊那房間是我目前住的,你不用介意,就把它改成客房。」然後便出了門,不再去理會安那托利。

安那托利拿著量尺把地板量了遍。畫平面圖對他來說是件輕而易舉的事,他從小就愛畫圖。他曾經在大學時回莫斯科一趟,就待在克里姆林宮裡,把能畫的部分全部畫下來,用了幾十本的素描本。
這一小棟房子花不了他太多時間,規格一般,就是目前的擺設太過俗氣,他一邊畫著一邊註記著自己的想法。
等到他全部畫完,也一點了。
夫池在這期間沖了一次茶,書看了三分之一。他正拿著手機在外頭說話。安那托利聽不懂,那大概是夫池的母語,應該不是中文,他在莫斯科還聽過中國的留學生說過,應該是日文吧。
夫池講手機時神采飛揚,有時大笑,有時微笑,真誠而不造作。
是和家人或者是極要好的朋友。

安那托利收拾好東西走出去,向夫池打了個手勢,他要回去了。
夫池一愣,正好談到個段落,他掛斷手機。
「要回去了?這麼快呀。我估計你得忙到下午呢。」
「房子不是很複雜,就是要花些時間想想該怎麼設計,難得有人這麼信任我,隨便我擺弄他們的房子呢。」安那托利笑笑,牽好自行車。
「吃午飯嗎?」夫池突然問道。
「啊?我回事務所附近買東西吃便行了。」
「我請你,陪我吃頓飯吧。」夫池說完,轉身走進屋裡拿皮夾,鎖上門。
「你要用走的?」安那托利愣了幾秒這才開口。
「很明顯的,我沒有自行車。」他兩手一攤,雖然率性,也頗有幾分無賴的味道。
安那托利正想說他也陪夫池步行去餐廳好了。
「你會載人吧?」


幸好夫池穿著牛仔褲。
安那托利更幸好自己熱愛騎單車,這台自行車雖然是他平時的代步工具,卻也是台高檔貨,雖然大台但不笨重,更重要的是,載著牧夫池他也不覺得太沉。
牧夫池的舉動很莫名其妙,但是安那托利沒拒絕他。
他也說不出什麼原因,大約是在這樣子的天氣裡,自己一個人吃飯也太過孤單。
那是一間小餐館,人不多不少。
夫池看了看,仔細地向安那托利詢問菜單上的餐點,畢竟是地方餐館,不會有英文。安那托利用帶著俄國腔調的英文解釋著。
夫池點了簡單的馬鈴薯煎肉,他拒絕了甜點,換成一杯咖啡。
「那就不好意思了。」安那托利點了份魚排,甜點則選了冰淇淋。
夫池看了他一眼,嘴角帶笑。像個小孩子似的。
安那托利聳肩,「我就是愛吃。」
「我可沒說什麼。」夫池輕笑了起來,對他攤開雙手,示意自己是無辜的。
安那托利注意到,夫池左手小指上戴著一只戒指。

兩人坐在室外,涼爽舒適,路上沒太多車子,大部份都是自行車的蹤影,雖然還是在伯恩裡,但夫池很喜歡這種都市裡的悠閒。
食畢,安那托利下午得上班,夫池一個人還坐在位置上喝著咖啡。
夫池看著安那托利離開。安那托利有著漂亮的臉蛋,眼睛微瞇的樣子像極了俄羅斯藍貓,修長的身子看來柔軟有力,美麗而優雅的體型十分迷人。但他想,自己還真是記吃不記打,看見好看的人總會起些心思。
可是哪有那麼容易呢,無論是他自己或是別人。

安那托利牽了車子騎走,在等斑馬線上的一群孩子通過時,他回頭看夫池。
那人很冷,陽光再溫暖,他周身自是三尺寒冰。他想不是牧夫池不願意,是他自己也動彈不得。他怎麼能把自己綑成那樣?明明該是個顛倒眾生的男人,就這麼硬生生逼退所有人。
安那托利踩著踏板敏捷地穿過大街小巷。
他想到包中的速寫本。
其實他早早地便畫完整幢房子了,最後那十幾分鐘裏,他就在客廳裡透過窗戶看著坐在小庭院中的夫池。
鬼使神差地畫下對方看書時的側臉,這次瀏海沒有擋住男人的眼睛,平和而又動人,他翻過書頁的手指修長細緻,在陽光下,褪去一切包裝的牧夫池溫和柔軟。
明明是那樣子的人。
安那托利想,莫名地對一個第一次碰面的人感到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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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球少年】及岩:Silver Vine

Silver Vine是木天蓼的英文。 祝阿徹三十歲生日快樂,一樣有一點點NC17,但就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