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夫池等了好一陣子,最後終於找到飯廳來。那時候藤真正在喝湯。
「好了?」夫池看著這兩個禮拜安靜地幾乎像消失在這幢屋子的牧,皮笑肉不笑問道。
「一直都沒事。」牧頭也不抬。
「嘖,虧我把他帶進來。」
「嗯,謝了。」
夫池真想掐死自己這小弟,那是什麼忘恩負義的回答!?
深吸了一口氣,「叔叔十點半會回來,健司該走了。」
牧看了他一眼,「健司?」
「不行啊?只許你叫嗎?」哼了一聲,說實在的,講到藤真他就不由自主想到藤真家的那個藤真朝陽,和藤真臉蛋有點像,不太像是日本人的輪廓,但是藤真還是好看些。
「……」牧瞥了他一眼。
「我似乎來太久了。」藤真笑笑。「我該走了。」
牧從一雙手套中拿出兩個小小的暖暖包,抓過藤真的手替他套上,又把暖暖包放進他的口袋中,接著拿起圍巾替他圍好。
夫池瞬間變臉。
「我送你回去吧。」他瞪了牧一眼。
「太麻煩你了,我用走的就好。」
「搭他的車吧,外頭還是挺冷的。」
藤真手握緊成拳頭。
「你們在一起多久了?」夫池煩躁地想叼一根菸,又思及這孩子和牧一樣打著球。
「你知道?」藤真有些意外地望向他。
「他喜歡你很久了,全家也就只告訴我。」夫池頓了一下,「嗯,因為我是同性戀。」
藤真吃驚地望著他,「原來……你應該很受歡迎吧。」
「當然,我也是很帥的啊!」夫池痞痞地笑道。「別逃避話題,你們到底在一起多久?」
「有一陣子了吧,剛考完沒幾天。」
「這小子!!」夫池咬牙切齒道,居然瞞他瞞這麼久!
「我也喜歡他很久了。」藤真又轉過頭,望著正前方,「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喜歡上他,發現時,就已經沒救了。」或許也是他自己下意識地放縱自己的情感,簡直難以割捨,因為不知從何中止。
夫池心頭忽然一陣泛酸。
那是不是嫉妒,他知道,或許有著羨慕,但是他忽然知道,為什麼有人會相信愛情。
他知道自己很渴望、很渴望這樣子的感情,可是自從他待過Gay Bar後,他開始什麼都不相信,因為那都是虛幻,唯一真實的是自己心中的寂寞與孤單。當心中冷到感受不到任何溫度之後,連肉體上的熱度也讓他覺得冰涼。
並且涼得讓他心更寒。
可是他又像是吸毒者般,犯癮時總會繼續地想要吸毒。
「很溫暖吧,紳一這個人。」他微笑。
「你……是不是很冷?」藤真輕聲問道。
「習慣就好。」
夫池載著他到藤真家。
「手借一下。」藤真道。
夫池愣了愣,還是乖乖伸出了手。
藤真放下了牧給他的其中一個暖暖包,然後看著他,很認真地開口。
「不會真的習慣的,我知道。我們都只是在說服自己習慣,可是從來都不可能真正接受。我不知道為什麼你冷,可是希望這會讓你覺得好一點。你擔心紳一,但是他應該也很擔心你吧。」
夫池冰涼的左手陡然接觸到了暖熱近乎燙人的溫度,他沒有換手拿,反而緊緊地握住,宛如溺水的人抱住木頭般。
「謝謝你,夫池。」藤真笑笑。「雖然是第二次見面,可是謝謝你支持紳一。」
夫池看著他下車。
他甚至忘了說聲再見。
他也是個溫暖的孩子啊。他默默地想著。
難怪紳一會喜歡他。
夫池左手握著,微微笑了起來,忽然明白為什麼牧栽地義無反顧,並且心甘情願。
那是一個值得的人。
於是,他小心翼翼地將暖暖包收進口袋,無論如何,他真的希望那兩個人可以走下去,光是那一句話他就願意保護這兩人。其實溫暖的不是暖暖包,他需要的就是那一段話的暖意。
總是從別人身上得到溫度,在這樣春寒料峭的夜晚,這是多麼讓人難忘的話。
導致牧夫池很多年後都還記得那個眼神清澈的少年這樣對自己說話。
夫池開走時,他看到了藤真朝陽。
他停好車,迎面走來。
那時的他穿著西裝,又套了一件大外套,衣角飛揚,昏黃的路燈下有些模糊。
朝陽沒有注意到他,只是輕輕瞥了他一眼。
夫池眼角的餘光掃過。
很好看的男人,看得出和藤真有血緣關係。
之前還在電視上看到他出來說話,口齒清晰流暢,夫池是不知道他常不常面對鏡頭,可是那口條肯定是練過的。據他所知,在這年紀能夠辦到的是他大哥大姐。
那是一個會在Gay Bar造成轟動的男人,雖然他自己也是,但他就是這麼認為。可惜那個男人肯定不會去那個地方,連自己也是找認識的圈內人開的店鬼混。
曾經他的一位床伴跟他說:「和你在一起,會愛上你,可是你根本不會看見我。」
他承認。
因為知道自己不可能會喜歡上對方,所以總是補償心態的想對他們好,極盡溫柔呵護,甚至有求必應。他也不知道自己這麼做要的是什麼,或許就是想要一點點體溫罷了。
他不曉得自己到底想看誰,只是眼前盡是一片荒涼世界。
跋:
悲劇。
是我最近說別人太多壞話嗎?
我一定要改掉這個壞習慣(掩面痛哭)
Fuya戲份好高噢。
可能是因為我愛他吧(贛)
好想寫他。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