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8月14日 星期日

SD—海南紀事

早上六點整。
神背上背包,綁好鞋帶,一如往常地往學校出發。

早上六點十五分。
神到達了學校的體育館,卻傳來了籃球獨有而沉重的撞擊地面聲。神連忙進去,毫無意外地,即使是現在這個時間點,會出現的人只有牧紳一。
「牧哥早安,今天怎麼這麼早來了?」
「阿神。」牧忽然退到三分線上,唰地出手!
進了。
「我的三分球怎麼樣?」他笑著問。
「可以再高一點,還有……感覺有點生疏?」神老實說,他看得出,牧自己當然知道。
「你練吧,我先走了。」
「咦?」
「我書還沒念完呢,所以才早早地來了,手癢,沒辦法!」牧笑笑,「下午再來看看你們。記得最近跟教練討論一下之後的人選。」
「是。」不由自主的肅立。
神是真的佩服牧,一個人哪能這樣厲害得過分!不只球打的好,功課也是榜上有名,曾經也有傳聞,牧家非富即貴,但是牧並沒有那些紈袴子弟的習性。
他恍神了下才開始了自己例行的訓練。
三分球兩百個,三分線外隨意站個位置便開始,每個距離施的力自然不同,拿捏力道是最基本的,然而亦是最困難的,唯有一球一球地練才有可能逼近完美。
如果連NBA的球星都必須每天練習了,那麼他們這種小人物又有什麼藉口推託?

六點二十分。
又復空蕩的球場,只有神。
什麼是天份?
什麼又是才能?
他相信沒有人一出生便是籃球天才,也沒有人可以不用練習三分球便能神準。
他知道牧在全國和神奈川奠定的地位與得來的名聲全源自於他不為人知的刻苦訓練。當神開始認真投三分球時,他才明白牧的付出。
只有努力過的人才懂那樣的辛苦,然而也只有努力的人看得見更努力的人做了多少。
每個稍有名氣的籃球名校,訓練量都是難以想像的,陵南是,海南是,遑論山王。
神有次練到晚上八點,他以為所有的人都走光了,卻發現重量訓練室的燈還亮著,或許是哪個人忘了關,結果門一開,牧還在裡頭。
「學長!?」
牧抬頭,「噢,阿神,還沒走?」他汗流浹背地問。
「學長一直都最晚走?」
「嗯,很久了吧,快一年了,你呢?」牧又拉了幾下才罷手。
「今天狀況還不錯,趁著有手感就多練了一下。」
牧披上毛巾,「那不錯,努力還是會有回報的,對吧!你練三分球真的很適合。」
「是嗎?我的體型不夠好。」神有點惋惜,若能像牧一樣,多點肌肉該有多好!
「我指的不是體格,是你的個性。」牧笑出來,「不懂沒關係,教練有一天一定會告訴你的。」
神茫然地點點頭,愈是這樣說,神愈是崇拜他,比三年級的學長還令人崇拜。
「走吧。」兩人一塊兒走出去。
「明天,我六點二十會開始練球,」牧轉頭微笑道,「要來嗎?來了就不能放棄喔!」
那是一種被信任的邀請,神湧上一股被看重的豪情,「要!」

從那之後,神每天五點多起床,六點十五準時到達,六點二十開始練習。
坦白講,只有一句話可以形容,痛苦。
幾乎違背神他自己的本性,他有好幾次都想裝病翹頭。
可是和牧的約定──或者說牧對他的信任──讓他拚了老命堅持下去。
如果有人覺得你可以,那麼你一定可以。
神是這麼想的,雖然事情不一定成功,但有時的失敗也不代表做不到。
所以他佩服牧,那仰慕之心從富士山那麼高飆升到台灣的新高山,並有逐漸往喜馬拉雅山增長的趨勢。牧還是自動自發來練習的。
高頭發現神的進步之神速,他還差點以為自己又誤判了個天才,他連忙抓了牧來問。
牧搖頭,「阿神真的不是天才,不過,他是努力的傢伙,還有向老天爺辛苦要來的右手。」
高頭怔了怔。
「他每天和我一樣早到、一起走,不進步也太說不過去吧?」
高頭揮開扇子,露出笑容。
他們海南不是所有人都是天才,他承認,但他們最可貴之處在於:努力以期能成為天才。他們會不驕不躁,永遠保有求勝及上進的企圖心,永遠渴望成長,永遠覺得自己不夠好。
他可以預見,下一年的隊長是牧,再下一年是阿神。

中午十二點十分。
神不由自主在午餐時想起和牧一起練球的那段艱辛日子。他苦笑,一定得讓自己變得更強,因為明年不會有牧這個聞名全國高校的強力控球後衛。
順理成章,神成了最晚走的人,社辦的鑰匙也交由他負責了。

晚上七點五十分。
神一如往常的作著重量訓練。
門忽然被拉開。
「嗯?」不是清田,那猴子是會回家附近公園練球的人。
「學、學長好!」是小菅,和清田同屆,其實也是個有實力又認真的一年級,只是清田光芒太過,他自己又不懂得掩斂,就蓋過了一些也許會很閃亮的明日之星。
「學長還在練習啊!?」小菅掩不住訝異。
「自從牧哥離開球隊之後,一直都是我最晚走的。」神手撐著,慢慢呼出一口氣才緩緩地放開拉槓,「你呢?今天特別晚。」
「我最近在練習切入──那部份我真的很弱。」小菅有些苦惱,這部分清田可比他強太多了。
神披上毛巾拎起袋子,「走吧。」
「是。」
神覺得此情此景恍若昨日,事實上已過了一年,而他驀然湧上了淡淡的感傷與淡淡的懷念。
「你覺得,牧哥怎麼樣?」
「隊長嗎?」小菅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兒,「以後會變成海南的傳奇人物吧……說真的,強得令人覺得不可思議,那個過人,我覺得我三年能練到他的一半好就該偷笑了。」
「是啊……」神喃喃道。
突然的靈光一閃,神露出他那人畜無害的溫和親切,「等牧哥考完試,我再問他願不願意來替你特訓吧?你說你過人很弱啊。」
「我!?對上隊長?我?」小菅的大腦運轉頓時停擺。
「可是你得先拿出誠意吧?要讓他覺的特訓你是有價值的。這樣吧,我明天會六點二十開始練球,你要來嗎?」
小菅眼睛放光,「要!我要來!」
「來了可不能再後悔喔。」

晚上十二點整。
神睡前忽然想到,那時候的自己在牧眼中大概也是那樣,傻傻的,一副很好騙的樣子。
卻又讓人忍不住想拉他一把。


後來,神沒忘了替小菅問這件事,牧好奇地問起緣由。
「怎麼變成了傳統啊?」牧大笑。
「大概因為是由你帶頭吧,小菅說你以後會成海南的傳奇人物呢。」
牧略皺了眉頭。
而阿神,也成功地替小菅要到了一整個寒假的特訓。

神心情很是愉悅地看著過了一個上午後無力癱死在地上的小菅,而牧正和清田一對一。
「我死了學長記得抬我回家。」
「你就在這邊慢慢等吧。」神丟了條毛巾給他擦汗。
「不錯嘛,牧哥覺得挺有趣的,他沒放太多水,你也沒讓他失望。」
「那就好……」小菅有氣無力。
「別太沮喪啊,他可是牧紳一,你才一年級,能跟上他的速度算是很不錯了。」
「可是我很擔心,我也對自己沒什麼信心。」小菅的頭垂下。
「你幹什麼非得要和他比?你要追上的是一年級的牧哥,可不是現在的牧哥。」
「說得不錯啊,阿神你也挺有隊長的架式了啊。」牧痛宰了清田一頓,輕鬆的在兩人旁坐下。慘輸的清田正在做伏地挺身五十下。
「那你有沒有跟上二年級的我?」
「我正努力地追趕中。」神無奈地回。
「那我呢牧哥?」清田湊過來問。
「你啊……」牧笑了笑,忽然伸出一腳狠狠地踹下去,「臭小子!當我沒看到嗎?做了四十下還敢過來!」
清田哀號著往旁一滾,只得補足那最後十下。
「再加二十下。」
「牧哥!」清田欲哭無淚。
「想再加嗎?」牧哼了一聲。
一旁小菅沒形象地笑得在地上打滾,阿神倒是挺有義氣地在清田背上加了自己跑步時會綁上的沙袋,足足有五公斤重。
「阿神學長!!?」清田又一聲慘叫。

高頭遠遠看著,心情也好得像五月春風,含笑點頭,不錯不錯!


跋:
這就是前往CWT打完的小番外(?)
分類就是放牧藤,不管怎麼樣(堅持什麼啊)
總而言之,我很喜歡這種"傳承"的感覺,似乎這樣的熱情將會一直一直地延續下去,這就是我所喜愛的他們啊。
而且Jin san真的超棒的=///=我實在是太愛他了~
希望不會覺得說教味濃厚……這是當時的想法加上最近的感悟,
所以可能會比較大道理一點(艸)

加上跋就有三千了吧=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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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球少年】及岩:Silver Vine

Silver Vine是木天蓼的英文。 祝阿徹三十歲生日快樂,一樣有一點點NC17,但就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