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1月21日 星期二

【排球少年】治侑:愛

排球少年連載279,有雷。
第一次寫,有點混亂,正在往我流OOC上走。






「愛」是一條讓人眩暈的路,走在上面是遇到的每一步都讓人看不清腳下的路。
因為時間,還得繼續前行,回頭之後發現沒有來時路,只有踏上去的痕跡。
成為自己所不知道,但確實存在過的,某種被稱之為愛的東西。


侑說,那你就應該要得分啊。
侑說,我不在乎。
侑說,你為什麼不後悔。
治覺得侑大概自己也不知道,他想侑慢慢地,終於在他十六歲時第一次為除了他自己以外的人著想。
侑的個性很爛,但無法否認,他坦坦蕩蕩、光明正大地當個爛人。
他不在背後說人壞話,要說就正面地、大聲地說,你球技真爛。
很討厭,他不喜歡侑,可是有時候覺得他那樣活這也很好,因為他根本不會因為別人而做出對不起自己的事,但一旦是自己變成目標,卻又是另當別論了。


他也想問,為什麼侑會變成那樣子討人厭的人,然而就像後悔,他最後悔的事是,他不怎麼後悔;最討厭的事是,他不討厭侑。
可是他也不喜歡。
有時候會不想看到他、不想被誤認為他、不想被相提並論。
會想打他、罵他、想贏他、想看到他輸了的樣子。
也會想看到他因為球舉得很好而笑起來的樣子,但那種情緒算開心嗎?混雜著不甘或是什麼其餘的感情,至少那不是純粹的喜悅。


大家都會走入某種誤區裡,認為他們彼此信任。
什麼是信賴?
他不相信侑的,身為從小被拖後腿、被欺騙的人,侑是世界上最不值得信任的人。
信賴是信任與依靠,他不信任侑,也不覺得自己應該依靠著他。
可是侑愛著排球,全心全意而侑純粹打著排球的人,他知道侑,所以他只是依據自己的經驗,得知侑的選擇而已。
他不過是比旁人更了解一點他。
他覺得自己離侑很遠,但又那麼近。
總有一天,他們不會再被稱作宮兄弟,彷彿提到侑,就會帶上他,而他也必須伴隨著侑。
那都不是信賴。


從來不會為別人著想的侑成為了相當優秀的舉球員。
甚至被指定成為國家青年代表隊的正選時,侑說你給我覺得後悔啊。
治其實覺得很有趣,很少看到那麼迫切希望他做某件事的侑,他也知道侑為他可惜,因為一直以來他都做得比侑好。
但治知道自己對排球的熱情少侑一點。


就像他是個隨心所欲的爛人,治並不想像他那樣。
就算DNA一樣,就算外表一樣,對排球的愛看起來一樣。


即使看不出來,他自己也沒有察覺,他對侑的感情那麼複雜,憤怒、麻煩、無奈──
那麼多負面情緒組合起來居然會等於「愛」。
沒有人能給侑這一份愛了。
治不曉得,也不明白,但卻已經送給他最親近的兄弟。
於是他說的每一句話,給予的每一份關注都已經是結果了。


2017年7月20日 星期四

【排球少年】兔赤:慣性

啊,復健真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我好像有點不太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他的髮尾不受重力所控制。
慣性是一種可以擺脫自然規則的異例。
這樣的存在,並不討喜也不值得高興,他每日都要為了四翹的髮尾而略微愁苦。
那樣的煩惱是這麼微小,小得可以毫無顧忌地對每個人說──即使他不會這麼做。


大他一歲的少年換下練習的運動服之後,對著置物櫃裡的一片鏡子整理他的頭髮。
他哼著五音不全的自創調子,手指沾著髮蠟往頭上補。
其餘的人早一哄而散,留著木兔兀自慢吞吞地梳理著。
赤葦晚了幾步走進來,把門帶上。
「赤葦──好慢呀!」少年的聲音即使在令人疲憊的練習後還是那麼有活力。
「今天和一年級一起收拾了一下場地。」
赤葦脫下汗濕的運動服,看著纖瘦的身體還覆著一層肌肉。


木兔終於結束他講究的整髮過程,轉頭對赤葦開口:「只有我留下來等你喔。」
附贈的笑容讓赤葦頓了頓拿衣的手,他緩緩地開口:「……但本來我就是得最後走的。」
「是這麼說沒錯,」他伸手揉揉赤葦的頭,「自己一個人回家好孤單啊。」
「木兔さん是希望我能陪你吧。」赤葦套上衣服,甩了甩頭。
畢竟木兔光太郎自成發光體,看著暖洋洋的,離孤單寂寞那麼遠。
看起來會孤單的人原本就是他。


「你的頭髮這麼軟,但是卻這麼翹,真好。」木兔湊上前看,末了還摸了一把。
「有什麼好的。」赤葦不以為然,「倒是木兔さん明明立刻就要回家了,還是要花時間在抹髮蠟上。」
他瞥了對方一眼,背上袋子。
「抹髮蠟的時間可以等你呀,沒什麼不好。」木兔跟在他身後走出更衣室,「抹的時候總覺得你下一秒就要來了,所以很開心。」
赤葦掏出鑰匙鎖上。
覺得自己的情緒任人揉捏,木兔光太郎要讓自己開心,便能生出字字句句都帶著蜜的無心言語。
若說他不是故意的,赤葦想,那也讓人無法回絕。


「木兔さん不覺得這種髮型很顯眼嗎?」赤葦問。
木兔把背帶抵在額頭,手插口袋,「顯眼才好,一看就知道我是王牌。」
「在場上是那樣,平日裡呢?」
「我可是帶著這種覺悟在過每一天的呢,赤葦。」木兔哈哈大笑,「赤葦也是這樣不是嗎?看起來對我那麼好,但其實普通人才做不到呢。」
只是因為你是學長,有時也難以拒絕的──赤葦想了想,竟然有些心虛。
並不完全如此。
可能還因為他喜歡木兔,他默默補上一句。


木兔突然助跑接著跳了起來。
那麼高,在頂點時彷彿還停住了般,失去重力一樣。
書包就著麼摔到地上,揚起灰塵。
木兔一邊大笑一邊撿起背包,「開心嗎?」
「……嗯。」赤葦走向他。
「我超──開心,第一次和赤葦兩人一起回家!」木兔又輕跳兩步,輕盈得彷彿背上要長出翅膀。


喜歡一個人或許也沒什麼好,但因為是木兔,所以兩個人一起回去是開心的。
就像他並不很喜歡自己四翹的髮尾,因為不受控制,讓他覺得棘手。
可木兔說好,那應該也是沒什麼不好。

2017年5月10日 星期三

【排球少年】松花:Casual Sex (R-18)

*R-18,請慎入
*炮友關係

我真的很不擅長寫肉文QQ
對不起我只能寫出這種不上不下的東西QQ
但是松川真的好帥喔(捧頰花癡)





在東京與自己的高中社團友人在一條陰濕的後巷裡相遇大概是件能夠在每十年一次的同學會裡拿來說嘴的事。
松川陪老闆出來應酬,藉著上廁所的空檔溜到巷子裡抽菸。
水溝的惡臭、不知道從哪傳來的燒烤味,絲毫不流通的空氣凝濁在這暗沉沉的屋簷下。
「嘖。」松川彈出一根菸,差點沒被這後巷的味道熏吐。
「……嗚、不要在這裡,有人!」甜滋滋的女聲從巷子另一頭傳來。
忽明忽滅的細微火光夾在松川的指間。
他瞥了一眼,沒作聲,只想抽完這根菸。
「松……松川?」帶著毛帽壓著女人的男子轉頭,遲疑地開口。


松川一靜頓了頓身子,他眨眨眼,藉著樓上透下的青白日光燈又仔細看向對方。
「啊,花卷?」他又狠狠吸了一口菸,酒意頓時有點上頭。
花卷放開女人,扯下毛帽,「松川!你怎麼在這裡?」
粉髮的男子不顧自己踩進那惡臭的水窪,走向他。
松川擺手,「你不幹啦?」
「我比較想幹你。」花卷依舊吊兒啷噹地回一句,不知真假。
「誰幹誰還不知道呢。」松川抽完一根菸,菸頭扔在地上用鞋尖一捻,「我還要進去陪老闆喝酒,晚點連絡吧,陪女孩子去。」
「嘖。」花卷靠近他,摸出他放在上衣口袋的菸盒,「火呢?」
「整包?」松川挑眉,把打火機遞給他,開了後門逕自回去。


松川喝完這攤已經凌晨一點多了。
老闆與上司們終於盡興,松川還招了計程車進來,分別扶上車。
酒意都被方才的折騰給逼出來,他滿頭汗。
「……結束啦。」花卷從旁邊的巷子裡閃出來。
「你還沒走?」松川隨手拔出花卷叼在嘴邊的那根菸,抽了起來。
「那最後一根了,你慢慢抽。」
松川手指一頓,一吞一吐之間,白煙籠罩他們兩人。


「好久不見。」松川沒看他,只是盯著對街的霓虹燈招牌發呆。
「嗯,多久了啊──二十歲的時候?」
「都五年多了。」松川揉了一把自己的臉。
花卷眨眨眼,仔細打量著松川。
男人看起來身材還是極好,寬肩窄腰被包裹在西裝裡,只有露出頸脖那一塊到鎖骨的肌膚,他覺得松川光是站在那裡就讓他渾身發熱。
「你這表情……」松川笑起來,「人家不跟你上床嗎?」
「有你在,我還有什麼人能上?」花卷湊近他,「走嗎?」
「你收斂一點,不要老是掛在口上。」松川懶洋洋地,「你不熱嗎?這日子裡帶這頂毛帽來這邊。」
青年穿著緞面材質的棒球外套,裡面是件素色的T恤,牛仔褲與踝靴,頂著那頭粉髮,迎面而來的牛郎感實在是讓松川想把人脫了乾淨操到對方哭。
並不是不可能。
他點點頭,「走吧,找間乾淨點的旅館。」


一進門,昏黃的燈剛亮起,松川就把花卷壓在牆上親吻,花卷滿嘴是他的菸味。
「臭死了,你還抽了整包菸。」
「那麼無聊,不抽菸還能幹嘛?」花卷使勁扯著松川的襯衫,「扣子!」
「別給我扯壞了!」松川推開他,自己開始脫。
可沒幾秒花卷就後悔了,這人就是荷爾蒙過剩的代表,因為動作而繃緊的手臂、因為服貼而顯出的肌肉線條,他吞了下口水。
三兩下,松川渾身赤裸只剩一件黑色內褲,他大大方方任由花卷看,反而審視起對方的樣子。
花卷笑了笑,攤手,「你不幫我脫嗎?」
松川扯過他,扔上床,外套與T恤一拉一扯之間便去得乾淨,花卷自己把靴子蹭掉,拚命從牛仔褲的口袋裡掏出幾片保險套。


兩人又死命親了起來,松川親得花卷的唇紅腫,修長的手指還一邊揉著他耳垂,「什麼時候打了耳針?」
花卷被他摸耳垂摸得渾身一抖,發現自己早就硬得不行,他咬了一口松川的下巴,「是要不要做?」
松川挑眉,性格惡劣地雙手捏上花卷的乳頭,「做死你。」
花卷不輕不重地踢了他一腳,這一來一往反而更像是調情一樣,他臉上微微一紅。
松川扯下他褲子,兩人性器靠在一起,花卷坐起身子,任由松川動作,把下巴靠在他肩上,低低地喘息著,時不時伸出舌頭舔一下、啃一下男人的耳骨,還趁機摸了幾把松川的腹肌,揩油揩得不亦樂乎。
兩人一起高潮時,松川一口咬上花卷的肩膀,青年白皙的肩膀弧線相當漂亮,看著甜美可口,結實彈牙,他恨不得吞下入肚。


床頭擺著剛買來的潤滑液,松川仔細洗了手才開始準備。
「喲,一靜君好貼心──」花卷懶洋洋趴在床上。
松川面無表情,用力掰開花卷的長腿。
「哇,好害羞!」花卷笑嘻嘻的,他的身材雖然沒松川那樣抓人,倒也覆著一層薄薄的肌肉,他任由松川動作。
「放鬆一點。」松川拍了拍他的屁股。
「你怎麼不自己來試試?」花卷翻了個白眼。
好不容易進了三根手指,男人撕開保險套,戴上去。
「你的居然比我大。」花卷抬起腳掌踩在松川的腹肌上,倒把自己搞得心癢癢的。
「不只大。」松川終於笑了笑,「重點是能讓你享受。」
「試了再說。」花卷剛說完,便感受到那溫熱的物體往自己的後穴裡戳。
等兩人終於毫無間隙地密貼時,花卷勉強動了動自己的腿,卻發現怎麼都不對勁。
「我想抱著你。」粉髮男子伸出雙臂,一點也不害臊。
松川抬起他的腿夾緊自己,又把人扶起靠在自己胸前,也不再多說一句,動了起來。


花卷腦海一片空白,只記得很熱、很痛但也很爽。
松川沒幾下便抓到他的前列腺位置,花卷也沒扭捏造作,想怎麼喊就怎麼喊,他就像是最淫蕩的王子,隨意而任性地指使著松川,要親、要抱,還要讓他爽,松川只好一把堵住他的嘴,親得他喘不過氣,涎液橫流,男人還低頭舔了乾淨。
花卷黏著他,「……你怎麼還不射!」
他前端被松川的手壓著,想射卻被憋得滿心焦躁,長腿亂踢。
「等等,等我……」松川此時此刻耐心溫柔得不似方才的粗暴猛幹,可花卷沒忘記這人還死不放手讓自己出來。
他只好抱著松川,因為習慣而剪得極短的指尖還是抓得松川背上一深一淺的抓痕。
松川又大力地抽送幾十下,這才甘願鬆手。
粉髮男子的精液全打在松川的腹肌上,男人抽出陰莖,褪下保險套,隨手扔進垃圾筒。
花卷還一顫一顫的,松川把自己擦淨,爬上床,將對方拉近自己,背貼著胸。


他其實沒想到被花卷撩撥個幾句就和對方上床了。
但也沒什麼不好,至少他完全不在乎周末還被老闆上司喊出來喝得渾身不適這事。
松川啃著花卷的背,男人的體溫讓他覺得很舒服,如果能發展成穩定的關係那倒也不差。


花卷回過神才發現彼此之間緊密無間。
他其實是一時興起,但結果還不錯。
人帥身材好,又是自己信賴的人,他翻過身子,伸手扳下松川的頭,兩人又吻了起來。
這場性愛可能就像菸、就像酒,不是必須,也對生活沒有好處,可是偶爾來上一次會讓大腦覺得被拯救一般的物質。



2017年2月15日 星期三

【排球少年】兔赤:There is a light that never goes out

……已經不知道什麼是手感了。覺得很掙扎。
標題是首歌名,一邊寫一邊聽。




赤葦結束了入社三個月的試用期與社員訓練之後,上面發下了一張紙,有關之後分發的工作地點。
雖然不盡然如一,但將會作為分配時的參考,當然與試用期間的成績相關。
他毫無疑慮地填入大阪。
「欸,大阪?」擔任新入社員訓練的人看他交來的單子一愣。
「是的。」他點頭。
「啊……你之前是排球部的,對吧?」對方點頭,「的確看球比在東京方便一點,但決賽都是在東京比喔。」
「正好也想換個地方試試,畢竟一直都待在東京。」


其實一直都是四處奔波的。
木兔平時在大阪的宿舍裡住,國家隊集訓不是在東京就是去各個地方合宿,先前為了世界杯盃也拉去美國練了十多天。
一直都是聚少離多的。
自從升上大學,木兔被選入U-23的國家隊開始,在一起的時間就急速減少。
高中時整日被抓著一起練球的日子恍若昨日。
在他開始新入社員訓練之後,木兔迎來一周的長假,他回了東京,但赤葦仍在新訓,相處的時間就少得可憐。
說實話,他很不安。
但這樣的不安大概還要持續一陣子。


「……赤葦,我們去打球吧!」半早不晚的,木兔從被窩中猛地坐起。
昨夜是周五晚上,赤葦跟著公司的人續了三次攤,沒喝得爛醉但也喝得半醉,最後趕上末班電車,木兔還特地去車站接他。
兩人昨晚也沒做愛,赤葦洗完澡就坐在地上睡著了。
「我已經生疏太多了。」赤葦動了動身子,把頭埋在木兔的腰旁。
木兔揉揉赤葦亂翹的頭髮,「但我還是想打你舉給我的球。」
赤葦安靜了一會兒,「……去哪裡打?」


兩人看了看時間,還是決定回梟谷打球。
大學雖然近,但木兔在排球部的風頭太旺,即使只是練習都會有一堆男男女女擠在體育館外的通道。
「好懷念。」赤葦嘟噥著,確實有好一陣子沒回到高中附近。
「赤葦──那間拉麵店居然不見了!」木兔喊著,就在學校的斜對角,「真可惜啊,我還記得你最喜歡吃那間店的炸雞塊了。」
赤葦眨眨眼,他們偶爾會去那裡稍微慶祝一下,例如那次比賽完,木兔成功用直線扣球打穿對方的防守。
這或許就是把回憶寄託在物質上的風險,但也無可奈何。
赤葦攏攏外套,「……你之前還說要請我吃的,一直都沒實現。」
「你都沒提醒我!」木兔瞪大眼,「那我等等請你喝飲料!」
「價格也差太多了吧,木兔さん。」


進了體育館,教練和排球部的人都在。
排球部的面孔早已換過一輪,雖然年年看春高,但除了教練與監督以外,也沒有熟人了。
「木兔、赤葦!」教練向他們招手,「怎麼有空回來?」
「木兔さん剛好回東京,想打球但大學又太多人了。」赤葦回答。
「真隨便啊,以為我們這邊想來就來嗎?」監督推了推眼鏡,「去熱身,先來打個兩局吧。」
赤葦苦笑,「……好的。」


木兔在インカレ大展身手,在大學時天皇杯打進前八強,之後職業隊內定、進入國家隊等。在場的人或多或少都聽過他的豐功偉業。
他們一剛開始還有點束手縛腳的樣子,但木兔還是那樣無拘無束,打起球來無論敵我,都要跟著他的情緒與舉動一起一落。
赤葦跳起來舉出一顆球。
或許舉球員是球場指揮者,但正是因為有著這樣出色的主攻手,他才知道自己擁有如此美妙的音色。
木兔不到幾分鐘的時間便和少年們打成一團,大嗓門響徹體育館。
赤葦一瞬間與記憶中的過往重疊,恍了下神。


比賽完兩人也不願打擾球隊練習,走出體育館到自動販賣機旁,赤葦一下子坐在椅子上。
「赤葦,你要喝什麼?」木兔從褲子裡掏出幾個銅板。
「水。」
木兔按下自動販賣機的按鈕,匡噹地一聲。
「那個,赤葦你啊,是不是很不安?」木兔把冰礦泉水遞給他,隨手抹去他臉頰上的一點汗水,在自己的衣襬擦了擦。
「……居然被木兔さん猜到了。」赤葦低頭。
「也沒有猜,就是感覺。」木兔在他旁邊坐下,「為什麼?」
「不知道未來的工作會分去哪裡,木兔さん也一直要比賽,碰面的時間真的很少──」赤葦念了一串,微微紅了臉。
「我也很想念赤葦喔,每天都在想。」木兔靠近他,「來大阪工作吧,赤葦。」
「……又不是想去就能去的。」赤葦推開他,「靠太近了。」
「你來的話,我就去申請外宿啦,我們一起住。」他不死心,整個人都倚向對方。
每次都是靠撒嬌,赤葦有些不平,然而他也束手無策。


「赤葦,結果出來了。」同期的女孩子從對面的螢幕後探頭,「你去哪裡?」
「……大阪。」赤葦微笑。
「喔,那不是正好嗎?恭禧!」她又縮回螢幕前,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又微微從螢幕旁覷了一眼對面。
赤葦果然在笑。
可能是第一次看到赤葦露出這樣的笑容也不一定,她托腮嘆了口氣,大概是情人在大阪吧。


2017年1月19日 星期四

【排球少年】兔赤:高塔

AU and OOC.
就是一篇混亂。





可能還沒來得及理解事情的開端,就落入谷底了。
他沒有察覺這是個無盡泥淖,以為是座池塘。
走了進去才在後悔中被泥流抓住腳踝、小腿、膝蓋、大腿、腰、腹、胸、喉──
剩一口氣。
是泥潭,是深谷,是一座深不見底的洞。


「請別忘記您的身分。」硬是把他從學校抓來這間實驗室的人嚴肅地盯著他。
「我並沒有忘記。」赤葦說。
但是他其實並沒有放在心上,看起來似乎接受所有建言,然而他決定的事也不曾反悔。
「請進。請小心,對方……簡單來說就是野生動物。」對方有些不安。
「我知道了,謝謝,我能應付的。」赤葦點頭,兀自走進去。


這是個完全被隔絕的空間。
純白的牆把四周隔絕,白日裡唯一的光源是頭頂上被架得極高的窗口,陽光從那裡直射而入。
踩在草坪上,赤葦蹲下摸了一把,是人工草皮。
他環視四周,其實空間極大,但也空蕩得不可思議,一張大床,一副桌椅。
那個生物似乎還在床上。
赤葦並沒有打算驚醒對方,他拉開椅子,坐下。
他知道有鏡頭在觀察他,然而這毫無所謂。
沒有風景、沒有生氣,蒼白到令人失去所有念頭。
赤葦換了個姿勢坐著,他頓時覺得睡意上頭,便放縱自己趴在木桌上睡去。


失重的過程中他才感受到自己的重量。


當他的意識被鉤回現實時,赤葦才發現對方跪在地上,頭靠在木桌上盯著他。
那是一雙猛禽的眼睛。
他想起動物園裡曾經出現過的老鷹或貓頭鷹。
「你是誰?」
「赤葦京治。」
男人帶著彷彿孩子一般的神情,「你還想睡嗎?」
赤葦一愣,並不是很明白對方的意思。
男人微微笑起來,他站起身,赤葦才發現他似乎比自己更高一些,在他毫無反應之際,他用雙手抱起赤葦,走向唯一的一張大床。
赤葦沒有掙扎,他無法理解狀況。
「在這裡睡吧。」
「你的名字是什麼?」赤葦開口。床鋪柔軟得讓他身子都要陷下去。
「木兔光太郎。」男人轉頭,沒有任何一絲負面情緒的笑容。


在高塔裡,他展開翅膀飛起來的樣子是自由自在的。


赤葦固定每日前來。
他偶爾會帶點食物,或者是一些小東西。
木兔會吃光所有食物,然後把東西按照順序地擺放在牆邊。
赤葦問他,「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一直都在這裡。」他笑起來的樣子讓赤葦想到頭頂上的太陽,這讓他頓時覺得有些悲傷。
「為什麼他們說你是動物?」
「因為我不是人類呀。」木兔的那雙眼睛瞇了起來。
他突然抱住赤葦。
那是他們彼此都很陌生的情緒,赤葦可以感受到木兔正在克制著自己,手臂微微顫抖,全身僵硬。
但是他沒有拒絕。
這裡是拉龐佐爾的高塔。
木兔說,你不要哭。
赤葦才發現自己抓著對方的衣袖流下眼淚。


「為什麼你一直在這裡?」赤葦問。
木兔沒有回答他,只是說:「我帶你去上面看看好嗎?」
赤葦又被抱起來,他頭一次看到那一雙翅膀,從木兔的背後騰然展翅。
灰黑色的羽毛,就像他的頭髮。
然後開始飛起,長而寬的翅膀讓幾乎要占據這個空間,飛起來的速度不是很快,但確確實實地在接近頭頂上的光線來源。


赤葦看了一眼底下,手腳發冷。
高得看不見那副桌椅,床也像是模型一樣的大小。
他想起伊卡魯斯,融化的翅膀使他墜入海裡。
「我會掉下去嗎?」赤葦抓著他的手臂問道。
「不會,你往上看。」木兔將他抱得更緊。
他們靠近了高塔的邊緣。
赤葦伸手就碰到了──那塊玻璃。
是一塊充滿雨水打過痕跡的玻璃,灰濛濛而髒汙滿布的玻璃。
他別過頭,「下去吧。」


這裡正好是一片沙漠。


那一天充斥著剛好,所以這個結果似乎也是必然。
赤葦搭車前來時遇上車禍,他困在公車上良久。
他焦躁不安,因為自從第一天開始,他從來不曾晚於下午兩點三十分出現。
木兔不會在意,然而他卻心煩意亂。
救護車的鳴笛、後方等得不耐煩的駕駛時不時地按幾下喇叭,身旁由於不耐煩而碎念的乘客,無法被母親安撫地孩童嚎啕大哭,噪音讓他頭痛欲裂。
公車的空氣讓他窒息,他莽莽撞撞地推開旁人走到司機旁,我要下車。
他聽到自己的聲音浮在空中。
司機說了什麼,他沒聽懂,只是一再重覆著說:我要下車。
僵持了幾分鐘,車門才被打開。
他衝下車,從人行道上開始狂奔。
他把書包丟到集中垃圾的黑籠子裡,大步往實驗室跑。


赤葦覺得自己不應該哭,但是他心裡荒草叢生。
秋日下午的太陽美好得讓他心生憤懣,白雲與藍天刺眼得他只想咆哮。
怎麼會這樣。
他淚流滿面,但還是跑著。
赤葦想過,他們可能是一樣的,這裡是牢籠,他們就是闖不出去,在迷宮裡日夜兜轉的旅人,以為自己找到出口,卻發現彼此同為困獸。


他在朦朧的視線裡看到木兔的身影。
那一雙巨大而灰黑的翅膀,在晴空底下看起來是那麼突兀,像是不幸又像是詛咒。
他用袖子把眼淚擦掉,卻又不停地從眼角流下。
木兔伸手抱住他。
赤葦看到後面漫天而來的武裝隊伍,高鳴的警笛,刺眼的紅光全追在木兔後面。
他笑起來的樣子比太陽還要溫暖。
是恆星自產光熱。


海市蜃樓的遠方是綠洲,地平線的盡頭依舊是這裡。


最後的最後他們消失了。
實驗體逃脫,被擄走的高中生,實驗還是被宣布失敗了。
聽說他們躲進沙漠裡,也有人猜測他們還在這座都市裡,夜裡的車流還是像條光的河流在此處蔓延泛濫,白晝裡的藍天還是那樣鮮艷,籠罩著這片大地。
他們最終並沒有爬出那個洞,於是高塔依舊存在。

【排球少年】及岩:Silver Vine

Silver Vine是木天蓼的英文。 祝阿徹三十歲生日快樂,一樣有一點點NC17,但就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