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健的第一步。
其實只是期末考太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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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旁人可能認為他的心意被利用了,但是他覺得本來就是如此。
岩泉拒絕了他,用著很普通、平凡的回答,卻是唯一的正解。
「……我現在沒有想要和人交往的心情。」
說的也是。
及川撐著傘獨自走在校園當中。
他可以理解的,畢竟才剛跟女朋友分手,自然是沒有心情。
真要說的話,兩人分手大概有一半的原因都出在他身上,這他自己清楚,卻不曉得岩泉是怎麼想的。
會生氣嗎?或者覺得他是故意的。
也許知道了,但還是不會對自己生氣。
小岩一直都對他那麼好。
每次的生氣其實都不是真的,這讓他覺得很開心,那是被重視的意思啊,像是被放在眼裡、心裡一樣,時時刻刻都在注意著。
那只是因為太在乎了。
由於是冬天,天晚得極快,下著的雨感覺比雪還要冷。
拂上面的水氣相當刺骨,好像要把一層皮肉剝去一般,失去了觸感,帶著燒燙般的痛感。
及川穿著厚實的藏青色風衣,脖子上繞著圍巾,牛仔褲的內襯布還是刷毛的,過膝的黑色皮靴,他個子高,臉蛋帥氣,看起來像是雜誌裡的專屬模特兒。
他曾經被星探問過,後來才知道那還是一間不小的事務所,只是他當下很直接地拒絕了。
他就是用著這張臉擋下不少喜歡岩泉的女孩子,但是基本上會喜歡小岩的女孩子有一部份便不是因為臉蛋,這也曾經讓他很困擾。
岩泉是個對人溫柔到他會發瘋的地步。
假使只是對他,那也無妨,有時看見那麼貼心的舉動,他真想問問岩泉是不是那些關心這麼廉價。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他,及川徹,是個讓岩泉能隨意給出關心的人。
廉價的也許是他。
晚上一個人走在校園裡真是難受,還下著雨。
後天開始集訓,今明兩天教練讓他們回去收拾,然後要離開學校半個月。
他從來沒有在打球時想過岩泉的事情,起先是因為兩個人一直搭檔打著球,後來則是因為比賽和練習的強度提高了,他也自然沒有時間去想,於是那就變成一種習慣。
有時候生活就是靠著一些毫無實質意義的習慣形成框架,好讓人在內心崩潰或者世界停擺之際能夠一息尚存,苟延殘喘。
說來他或許還算是幸運的。
中午在食堂吃過飯後,他就沒再進食了,這個時間點固定要去吃晚餐的。
卻毫無餓意。
之前學校還大費周章地請了營養師,來為所有正式隊員安排營養餐,當然依照每個人的體質、打球位置還有需要加強部分而有所不同,據說每個人排了一個星期,除了將菜單發給他們以外,這次集訓也全部都要以這種菜單來吃。
非常糟糕的食物。
幾乎沒有任何調味,那真是及川吃飯的一場惡夢。
但岩泉看到之後,全逼著他吃了,三餐盯著他,後來及川被他打到覺得自己最好還是乖乖照著岩泉的意思去做,都會把自己每餐的照片拍下來傳過去。
但他現在不知道該不該繼續下去。
這種自以為關係沒有發生改變的作法真是惡劣啊,但是他居然還是貪心地希望這件事能夠維持下去。
岩泉並沒有給出明確的拒絕,表面上看起來很像是在拖著他,可是及川知道,不是那樣子的。
那個人大概就是太過了解、太過顧及他了,只好用這種曖昧不明的方式。
他不覺得自己的心意被利用了──像是不想當戀人卻還想當朋友──也不覺得岩泉這樣很優柔寡斷。
這只是另一種岩泉太過溫柔的方式,他一定還在想著有什麼更好的方式來拒絕他。但目前還想不到。
這是當然的。反過來說,分明是他藉著岩泉的個性為所欲為許久,卻毫無反省之意呢。
有什麼拒絕的話是不會傷人的?
及川抿著唇,因為冷風的關係,他痛到眼睛都不想睜開了。
但還是得用力地看著前面。
本該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