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9月17日 星期一

【SD】牧藤&深津:偶遇

鎮日打球的生活似乎已經消逝了。
每天只要能夠抽出一個小時認真而心無旁騖地練習都是值得欣喜的事。
牧和藤真不一樣,即使系上的練習對他而言太過輕鬆,他依舊提早到達,占好場子,自顧自地熱身、投籃。
增進自己實力最快的方式就是與勢均力敵或者強於自己的對手切磋,可惜的是,在系上還沒有人能夠沾到牧的邊。只要是看過高中聯賽的男孩子都知道神奈川海南附屬中的牧紳一,名號與實力擺在那邊,想要提起勇氣去較量那也不是一般的壓力。
牧沒有說什麼,只是一次又一次練習著藤真開給自己的訓練計畫──他承認,藤真在教練這方面的能力高於他所認識的人,有些連高頭也不能完全明確地告訴自己究竟還有哪裡需要改進。
藤真總是那位最了解他的人。

很快的就到了新生盃的時候,練習時有好幾次是新生們與學長們對抗,從以前到現在都是一年級們被學長們修理得體無完膚。
牧倒是沒有太多的想法,他斂起了當初在隊上凌厲的氣息,在傳球與獨自進攻中拿捏著尺度,但偶爾他會在傳球的一瞬間遲疑,他不知道傳給誰是值得信任的,他不能像以前一樣隨心地傳給阿神或者高砂,連清田那小猴子也不曾讓他猶豫過。
看著隊友倉促地在三分線上出手,他看也不看一眼籃框便掉頭回防,一年級的中鋒連卡位也弄不清楚。
打了四十分鐘,他卻累得彷彿作完一整個早上的訓練般,徒勞而耗費心力。

牧一下子便喝光了運動飲料,他擦擦頭,渴望想要認真地打上一場球──「阿牧嗎?噗。」
牧差點以為自己出現幻聽,這奇怪的口頭禪很像他認識的某個人,但他記得那個人的口頭禪是『啾』才對?
「是我,深津一成,還記得嗎?噗。」深津在鐵絲網揮揮手,還背著一顆籃球,依舊是山王球隊的招牌小平頭。
「深津!?你來東京作什麼?」牧想剛剛自己的反應實在稱不上聰明。
「我只是來打場練習賽,要在東京住一晚,我只是想找人打球而已,噗。」深津仍是一臉面無表情,但牧也習慣了,這人從不顯山露水的,打起球來才真的是要逼死對方,偏偏一直都是那張臉。
「我陪你打,要嗎?」牧笑了笑,少說也一年多沒有和深津交過手了,全國四強賽打得很過癮,上次看湘北與山王一戰讓他可惜,如果可以,他希望能夠在高三時與全國的所有強隊一拚,肯定非常刺激。
可惜的事總是數不清的。

「你們不是在練習?」深津比比牧身後的人。
「沒關係。」牧拎起自己的球袋便往外走。系上的人本來想叫住牧,畢竟還有下半場沒打完,結果學長們揮揮手讓他們別攔著牧,他們都看得出牧打得意興闌珊,看似認真,但心都不知道飄去哪裡,可這樣子還是領先了學長們。
而這時間點來打球的人不少,兩人好不容易才占到了半場。
深津歪了歪頭,「誰先?噗。」
「你吧,來者是客,等等我再帶你去吃飯?」
「那就謝謝了,噗。」

和深津一對一就像是與一座山的壓迫感較量,他直視著對方的眼神宛如鷹鷲銳利,重心壓得極低,隨時都要俯衝而下奪去手中的球,牧不由得露出笑容,這才像話!
深津往右跨了一步,試圖要從牧的左手邊突破,卻被緊緊跟到籃下,而深津作了三個假動作才勉強爭取到時間出手,雖然驚險,但球在籃框上繞了好幾圈硬是落網。
牧由衷地讚嘆,「好快!我連反應那是假動作都來不及!」
「你的防守倒是變得更加周全了,噗。」深津深吸了口氣,吐出今天打球時的一股怨氣。
「是嗎?」牧想了想,「我朋友,翔陽的藤真,我不知道你曉不曉得這人,他幫我作了個訓練計畫,看來是有效的!」
「他不是和你們海南世仇?噗。」深津皺著眉頭想著,「高二那年,教練有把他列入我們需要注意的球員之一,噗。」
牧笑了笑,沒說什麼,只是示意換他進攻了。
深津曾經和澤北一對一過,當然不是澤北的對手,那小子似乎生來就是為了籃球,他能夠把對手最細微的動作都放入自己的腦袋中,不加思索地作出最好的反應,那個流川楓也是。雖然過人也許極不上那兩個人,但牧紳一經驗則更加老道,深津要擋下他並不簡單,但是牧並沒有掉以輕心,畢竟深津黏人的功力絕對是全國能排上數一數二的人,牧跨得更加大步,可深津依舊緊緊跟著,牧一咬牙,冒險用左手一勾,球打在板上彈進籃框中。
不過才一回,兩人喘著氣,互看著對方。

「今天心情不太好?感覺出手有點急躁喔,噗。」深津雖然覺得這在別人眼中是果斷,但是另一方面來說,牧的出手太過勉強,會進都是運氣。
「你呢?剛剛那三個假動作的速度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作到的。」牧沒好氣地反駁,深津看得出,不代表他也沒查覺到,那多少有著碰巧的成份。
「今天我被換下場,還是沒有原因的,噗。」最後那個口頭禪,由牧聽來居然是帶點了嘲諷的意味。深津看似不在意,可是說服不了人,任誰也不會毫無怨言。
既然深津都說了,牧似乎也沒什麼好隱瞞的理由。
「練習太無聊了,我需要像你或者健司那樣的對手,雖然認真地執行訓練計畫相當必要,但最後仍是必須有人來讓我察覺我的進步與否以及不足之處。」
「無法進步確實會讓人感到不知所措,噗。」深津拍著球,「為什麼不繼續打下去?噗。」
「像是澤北或者是流川一樣嗎?」牧不禁失笑,「不是每個人都能夠如此明確地知道自己的天賦與方向的。我球打得還算不錯,但念書也不差,那到底該如何是好?」
「你不像我們毫無選擇嗎?噗。」
「我很羨慕你們的毫無退路。」牧的表情頓時變得溫和。
「噗!騙子!」深津翻了個白眼。

兩人閒聊到一個段落,再戰下一回,但是進攻的時間拖得極長,他們都是最有耐心的獵人,慢慢搓著,勝負卻總在電光火石之間,比的是一瞬間的失誤,看的是些微距離的分別,除了消耗體力之外,更令人疲倦的是長時間的專注力,沒有人發覺已然日落。

「紳一。」藤真站在鐵絲網外,大力地拍了幾下手。
「哎?」牧一轉頭,球便被深津抄走,輕輕鬆鬆射進籃框。
「啊,天都黑了呢……」他拿起毛巾擦了擦臉,「抱歉,是不是太晚了?」
「沒事,討論報告也不小心超過時間了,那個是……哇噢!」藤真驚呼了一聲,畢竟誰看見前山王的隊長兼當家後衛都會忍不住倒抽一口氣。
「你好,我是深津一成,噗。」深津一臉正經。
「噗?」藤真一愣。
「那是他的口頭禪,不用理會。他今天剛好過來東京比賽,想要打球,我們碰巧遇到的。」牧換下濕衣服一邊解釋道。
「喔,那要一起吃飯嗎?」藤真一人一瓶運動飲料地丟過去。
「麻煩了,噗。」深津接住飲料,一口灌下大半瓶。
「嘿!那兩瓶不都是我的嗎?」牧急忙把飲料吞下,大喊道。
「幼不幼稚啊牧紳一!」藤真搥了他的肩一下。
深津三兩口喝完,把瓶子倒過來示意牧來不及了,藤真在一旁大笑著。

兩人心情看來都紓解了不少,反倒藤真很是扼腕,誰不想要和深津交手呢?
「明天早上可以嗎?噗,我可以搭下午的車回去,噗。」
藤真一邊說著真是不好意思,一邊敲著時間與地點,牧簡直想大笑出聲。

三人隨心地閒聊著籃球,今年奧運的美國夢幻隊、NBA誰最近的表現特別精彩、還有今年選秀的狀元是誰,不能免俗地提起那位已經去了美國的澤北。
不禁一陣慨嘆。
藤真說:「真的不簡單。」
不管是天份或者是技術、那份對籃球的執著與熱愛、追求強者與進步的認真,甚至是家庭的支持,缺一不可,而澤北和流川剛好都符合了。
所以他們才能夠成為真正的籃球運動員。
因為有退路,所以才作不到他們義無反顧。
牧:「羨慕嗎?」
「羨慕啊,但其實也只是想想罷了,我知道我有極限,那你呢?」藤真挑釁似地反問道。
牧微笑,「這樣也很好,感覺就像是自己小時候的夢想被其他人繼承,然後去實踐一樣。我的家庭阻力太大啦。」
深津撇撇嘴,「你們都是一群騙子,噗。」

藤真噗地大笑起來,撐在牧的肩上,幾乎喘不過氣來,「你、你啊!哎!」
誰都知道那不過是一個讓自己好過的謊言,即使拙劣得讓人不忍戳破,總歸是層讓自己安心的保護。
無論羨不羨慕,也已經毫無退路,羨慕是向能夠真正去實踐他們的致敬與對自身過往的一絲驕傲。





跋:
抱歉,我不太會寫深津這人和牧一對一,畢竟這是我第一次如此認真寫他。

2012年9月9日 星期日

【SD】牧藤:星期六

藤真起身,然後漱洗。
瞥了眼手機,時間剛好進入七點三十分零零,搖滾樂聲正要以橫掃千軍的姿態衝出。

他毫不猶豫地伸手按下──熟悉得就像你可以閉上眼睛走到你家旁的便利商店,或者雜貨店。
然後坐在床上等暈眩感退去,那是個失去時間感的時刻,很可能只過一秒,但讓人如同恍惚一世般的錯覺。
走出宿舍,然後右轉,以著一次七十公分的步伐,交替五十次,抵達最近的一間早餐店。
老闆問他是否一如往常,他說是的,謝謝,真是麻煩你了。
客氣得讓老闆偷偷往他的杯子裡多倒了點咖啡。

但明明是星期六,怎麼會一如往常呢?

藤真背著沉得有些過份的大背包往圖書館走去。
牧今天和系上的人討論報告去了。
昏昏沉沉般,早晨的天空灰濛濛,擦不淨的髒汙。他厭惡地頭也不抬,走進去。

但位置被占了,他與他習以為常的角落。
藤真皺上眉頭,那句一如往常彷彿魔咒,並非如此啊,往常並不如今。
他緩緩地離開,思索著該坐在哪個位置。

空蕩的讀書區,周六早起的人極少,但偏偏是那張桌子被堆滿了物品,上頭還趴著一位女孩。
他有點不知所措,可以選擇的相當多,只是一旦不是習慣的位置,那些桌椅顯得陌生而冷硬,都不是他喜愛的角落。

藤真一咬牙,往外走去,他快步穿過整個校園來到另一頭,從側門走了出去,走過第一個十字路口,左轉,數來第五間,口袋裡掏出一串鑰匙,換了兩枝才開了大門,走到二樓,停了三秒,又踏上三樓,他記得是五號房,笨拙地轉開。
這是他第二次來,房間乾淨整齊,清爽的味道,桌子上的書分門別類地擺好,左手邊則是衣櫃,還有一張桌子,兩張椅子規矩地推進桌子底下。
他鬆口氣,拉開,然後開始念書。

因而牧下午回到宿舍時深深地嘆口氣。
偶爾作為餐桌的地方被少年占據,他趴在一本厚重的原文書上,左手還拿著百樂的藍筆,長長的睫毛底下有淡淡的陰影。
他不知道藤真幾點過來,毫無痕跡,也許中午,也許在他走過另一個轉角後。
牧抽去他手上的筆,然後由上而下的輕撫著少年的背,一下又一下。

藤真掙扎著揉揉眼睛,卻被半拖半抱地弄到床上,他只好咕噥著自己還沒吃飯,又睡去。
牧也許提早回來了,他不知道。

這都不重要。

今昔之間不過一瞬當下。

【排球少年】及岩:Silver Vine

Silver Vine是木天蓼的英文。 祝阿徹三十歲生日快樂,一樣有一點點NC17,但就一點。